面对夜枭的顾虑，萧尘也是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又是自信一笑道，“这点无妨，到时候我们每一人身上都放上一张感息符，如此若是有人找到众生之力，到时候所有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
感息符是仙级符篆，不过却是最低级的，而且作用在平日里也有些鸡肋，但在如今这个时候，却是有着很好的妙用。
感息符总共也唯有两个作用，一个就是感应各类气息，只要将感息符带在身上，那么就算相距千里万里，其他人也可以察觉得到身带感息符那人所感应到的气息。
其次，便是定位功能，就算是毁掉感息符，但也能够追踪到位置。
如此两个功效，看上去十分简单，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而之所以感息符能够成为仙级符钻，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距离，一荒之内，不能是身在何处，感息符的都能够起作用。
听闻萧尘说起感息符，龙青和轩辕凌两人有些疑惑，毕竟两人只是刚刚加入八荒仙界，对于仙级符篆，以及仙技等等这些都十分的陌生，之前龙青和轩辕凌也从未接触，所以倒也不奇怪。
而一旁的夜枭却是眉飞色舞的说道，“好办法啊，萧尘兄，看来还是你脑瓜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一来，就不怕有人私藏了，只要其中有人感应到众生之力的气息，还不待他寻到，我等便已经得知了，到时候便可直接赶去，也不怕有人会私吞。”
夜枭兴奋的说道，见状，萧尘无奈的撇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家伙在兴奋个什么劲，至于这么兴奋？
没有过多理会夜枭，见众人没有异议，而后，萧尘便是向其他的界子传讯，然后商议了一个地点集合。
这是第一次众人在进入第二荒之后，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数日之后，第二荒之中，萧尘等诸位界子聚集在一起，七艘星空舰围聚，而在第七界的星空舰之上，萧尘，夜枭，关鸿，牧凡，付锐，权峰，秋茹，以及卢逍，八人围坐在一起，萧尘也是将自己的想法对众人说了一遍。
听闻萧尘的计划，众人都觉得可行，如此一来，效率的确是提升了不少，而且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私吞众生之力。
几人纷纷开口表示赞同，就连牧凡也没有反对，毕竟这对大家都有利，完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最后，萧尘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下吧，不过有一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要说在前头，我等既然都带着感息符在身上，那么谁若是毁了感息符，就当做是找到众生之力，到时候大家一同赶过去便是，这点你们没有意见吗？”
“这是自然。”闻言，秋茹淡淡的说道。
主动毁掉感息符，那显然是有了众生之力的线索，如此一来，众人直接赶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见众人点头，萧尘接着说道，“另外，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无法确定这第二荒之内究竟有没有众生之力存在，所以，我以为目前最关键的还是尽早找到众生之力为好，至少也要尽快确认第二荒之内究竟还有没有众生之力，若是没有，我等也不必在此空耗时间，至于若是最后找到众生之力，如何分配，那时候下一步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如今既然合作，那其他事情就先放到一边，等最后找到众生之力，再说。”
听闻萧尘这话，众人也是纷纷点头，的确，现在连众生之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最关键的还是尽快确定这第二荒之内究竟有没有众生之力，若是没有，众人也就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了。
达成共识，而后，众人也是将第二荒划分为七块区域，众人各自负责一块搜寻，如此一来，几乎不干涉，也能够加快进度。
因为夜枭是和萧尘乘坐同一艘星空舰，所以自然也是和萧尘一道了。
划分好区域，诸位界子皆是没有停留，在相互交换了感息符后，便是各自散去了，按照之前划分好的区域，开始了搜寻。
有了计划，速度自然要比之前快了很多，又是半月过去，第二荒几乎超过八成的面积都被众人给搜寻了一遍，可是至今，依旧没有发现众生之力。
有感息符在，萧尘倒是不担心其他界子发现众生之力私吞的情况出现，因为知道目前为止，通过感息符，萧尘可以肯定，还没有人发现众生之力，同时，也没人主动毁掉感息符。
一切都很正常，但伴随着搜寻工作的还需，众人心里也是越发觉得这次估计是要白高兴一场了。
结束一天的搜寻，萧尘，夜枭，以及红秀，龙青，轩辕凌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
“都已经找了这么久，我敢八成这第二荒是没有众生之力了吧。”有些苦闷的喝了一口酒，随即夜枭失落的说道。
希望越来越渺茫，听闻这话，萧尘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的确，已经搜寻了超过八成的地方，可至今也没有发现众生之力的影子，的确是希望不大了。
看了一眼红秀，发现她并没有丝毫的变色，萧尘也是放下心来，其实红秀这傻丫头，对于众生之力并不是太过看重，她只要能待在萧尘身边就足够了。
至于说众生之力嘛，在红秀看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必要去纠结的。
心里都是有些失落，可就在夜枭话音落下，不就，突然间，萧尘和夜枭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随即两人眼中都是闪过一道精芒，而后夜枭率先开口说道。
“卢逍毁掉了感息符。”
就在方才，萧尘和夜枭同时感觉到，卢逍主动毁掉了感息符，并且，在毁掉感息符的瞬间，萧尘和夜枭都是敏锐的透过感息符，察觉到了卢逍那边已经找到了众生之力的气息。
还有众生之力？四目相对，萧尘和夜枭皆是很快回过神来，而后夜枭当即开口说道，“他娘的，居然还真被他给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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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窍。。。。这一刻，王乐福至心灵的暗自想道：“原来这就是元婴！”
就在王乐心思念转间，也重新控制了肉身，再次感受到浩浩荡荡的法力冲着瓶颈大坝。
跟着“轰”的一声炸响，宛如九天雷霆劈在王乐脑海深处，那座阻挡在武道之路上的无形大坝轰然倒塌，彻底被连绵不绝的紫金法力给冲毁，然后淹没。
这一霎那，就见法眼空间的元婴，水到渠成般的直接盘坐在虚空，与肉身保持同样的姿势，进入天人合一的空明状态。
与此同时，不但流淌在全身大小经脉的紫金法力开始质变，而且空荡荡的丹田，也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即就见丹田正中的地方，也就是之前金丹所在的位置，突然出现一粒紫金色晶体。
身为当事人的王乐目睹这一幕，立马回想起上次突破瓶颈晋升的时候，正是从这个核心晶体开始吞噬整个丹田里不计其数的晶体，最终融合成了金丹，从而晋升成功。
就在王乐脑海里泛出往日回忆的霎那，只见流淌在全身大小经脉的紫金法力，不约而同的突然逆流而行。
眨眼之间，宛如百川归海，那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紫金色晶体将回到丹田的法力全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跟着就见这粒紫金色晶体迅速膨胀起来，接着又在瞬间缩小。
就在忽大忽小间，王乐的整个肉身也在忽大忽小，乃至悬浮在法眼空间虚空的元婴，都是这样，全都保持在同一个节奏上面，格外显得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在王乐眼里，短暂又漫长，突然又是“轰”的一声炸响。
但这次不是在脑海深处，而是在丹田里面！
这一刻，就见整个丹田被忽大忽小的那里紫金色晶体炸开照亮，并迸发出来不计其数，更小的紫金色晶体。
刹那间，丹田内这一幕，就好似宇宙大爆`炸，混沌重开天地般，根本就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形容表达，实在是太震撼，又玄妙到了极致。
“吼！”
一声长啸，盘坐在山洞里的王乐眼睛一睁，跟着抬手拍在额头，嘴上念道：“疾！”
跟着就见王乐额头眉宇之间，也正是法眼空间所在位置裂开一道缝隙，绽放出耀眼金光，粉雕玉琢的元婴直接从中冲出！
此时，浑身绽放出淡淡紫金色光晕的元婴毫不停留，视山洞石壁于无物，径直穿透而过，然后冲向九天之上。
这个当下，离开肉身的王乐能感受到飞行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远胜平时若干倍。
“如果哪天与人斗法输了，小爷就可以抛弃肉身，化成元婴逃出生天了。”王乐不禁在心中想道。
就这样，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王乐就已经来到刚几万米上空。
如果换成肉身来到这里的话，就无法再往上面飞了，因为已经到了极限。
要是再继续飞的话，肉身根本就无法承受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
但是现在，以元婴存在的王乐，很轻松的越过这个极限，继续往上疾飞而去，并且速度丝毫不减。
很快，王乐穿过了大气层，再往下看的时候，蔚蓝色星球已经出现在视线当中。
这一刻，王乐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彻底愉悦到快要飞起来。
因为破碎虚空，终于成了现实，他真的能够做到。
要知道，在以前无数次的试验当中，王乐飞行到极限，无法向上的时候，除了感觉到肉身无法承受压力之外，还有就是神识在这个时候，仿佛在被撕裂！
而如今神识化形的元婴，终于挣脱了束缚，轻松闯过这个极限，王乐怎能不高兴？怎能不开心到了极点？！
“吼！”
王乐情不自禁的再次发出一声长啸，发泄心中无以伦比的激动和兴奋之情。
与此同时，王乐贪婪无比地欣赏着眼前这颗蔚蓝色星球，也就是传说中的葬帝星。
待到心情平复下来，敏锐无比的王乐能在隐约间感到这颗蔚蓝色星球被死气环绕。
就像是人到末年，残阳西下，生命走到尽头的样子。
但王乐很清楚的明白，养育自己的这颗星球远远没到末年，而是自身星核出了问题。
如果能解决掉星核的问题，那么地球，也就是葬帝星，必然能够重新恢复到风华正茂的鼎盛状态。
“我王乐发誓，在不远的将来，必然会让你重新焕发青春，恢复到该有的样子！”
当王乐默默地在心中发誓的时候，面前的这颗蔚蓝色星球好似感应到一般。
跟着王乐就感受有股无形的东西，从这颗蔚蓝色星球传来，然后笼罩在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很神奇，最明显的就是王乐这些天闭关以来，对武道的感悟本来已经更深一层。
如今又在这层感悟上继续提升，让王乐顿时豁然开朗！
半晌后，正当王乐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心中一跳，涌出一股虚弱感。
这让王乐猛地惊醒过来，不由得暗自恍然道：“看来元婴还无法离开肉体太久了。”
心思念转间，王乐不敢有任何耽搁，毫不犹豫的沿着原路，往自己闭关的地方冲去。
与此同时，王乐不忘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虽然这颗蔚蓝色星球不会说话，但王乐能清晰的感受到，这是因为自己的誓言，对方所给的馈赠。
王乐能感觉到这样的馈赠非同小可，虽然说不出个具体来，但明显不止是让自己获得更深的武道感悟这么简单。
对于王乐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福缘，足够影响到他接下来的武道之路。
这个影响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王乐心中暗自发誓道。
很快，王乐的元婴穿过虚空再次回到山洞当中。
当元婴从额头眉宇回到法眼空间的时候，盘坐在山洞中动也不动的王乐跟着就抬头看向山洞外的天空。
因为他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雷劫！
“嘿，就知道你不会出席！”王乐嘴上喃喃自语着，眼中更是露出疯狂的期待之色。
天上天很危险，几乎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就是一条死路，不过对于天族来说，天上天又是宝地，是圣地，因为他是天皇亲自构建的唯一一座小世界，并且还留存了天皇的传承。
天皇是天族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大圣，可以说从北星界天族诞生之日起，天皇就是所有天族人心中崇拜的对象，是天族的象征，所以，对于天皇录，天族人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这也就是为什么，九天堂历代的第一圣子圣女们，明知道天上天凶险，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要进入其中找到天皇录。
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按理来说，天族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一个外族人进入其中的，面对萧尘的询问，天韵大尊微微一笑道。
“因为单凭天悦丫头一个人的实力，根本闯不过天上天，必须要有人帮助。”
因为天悦实力不够，所以才让萧尘同行，很简单粗暴的理由，但也十分在理，不过，听闻这话，萧尘却并不赞同。
“大尊，若是想要让帮助天悦，那让九天堂的其他圣子同行就可以了，何必要让我一个外族人同行呢？”
理由很充分，但却并不足以说服萧尘，九天堂又不仅仅只有天悦这一名圣女。
听闻萧尘这话，天韵大尊回道，“这么说吧，除了第一圣子，其他人进去都不过是送菜，到时候别说帮不到天悦丫头，很可能还会拖了天悦丫头的后退，所以，能够和天悦丫头一起进入天上天的，也必须是第一圣子才行。”
“至于你想问的完全可以找其他第一圣子，何必要找你呢，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不放心，天皇录是我天族的至宝，若是其他人心生贪念，到时候抢走了天皇录，那对于我天族的损失就是无法估量的，至于你，我相信你不会，也不能抢夺天皇录的，对吗？”
天韵大尊缓缓解释道，到最后，甚至都不需要萧尘开口，她就已经做出了解释，闻言，萧尘苦笑的点了点头，的确，天韵大尊说的一点没错。
圣宫如今要和九天堂联盟，如此一来，萧尘和天悦今日天上天，最终若是成功找到天皇录，自己也不可能出手强度，因为圣宫还必须要和九天堂联盟。
可以说天韵大尊这一手是死死抓住了萧尘的命门，料定了萧尘肯定不会见财起意，出手抢夺天皇录，所以，对于萧尘，天韵大尊是十分放心的。
理由很充分，而且萧尘还没有拒绝的理由，有一些幽怨的看向天韵大尊，萧尘无奈的说道，“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权力？”
“自然是有，只要你圣宫不和我九天堂联盟就是了，不过若是你真的肯和天悦进入天上天，那我九天堂也不会亏待你，到时候自会给你一场莫大的机缘，而且，和天悦进入天上天，也并不是没有一点生机的，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悲观。”闻言，天韵大尊笑道。
并没有告诉萧尘，天上天虽然危险，但是这么多年了，天族对于天上天的研究从来没有停止过，经过无数代人的不懈努力，天上天的危险性已经比一开始的时候下降了很多。
如此，再加上萧尘和天悦两人的实力，联袂去闯这天上天，的确是有一丝机会的。
九死一生和十死无生，看上去就相差了那么一线，可就是这一线之差，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十死无生那是必死，而九死一生则是有一线生机存在，可能活命。
并没有将天上天的秘密告诉萧尘，毕竟这一次萧尘也仅仅只是起到协助天悦的作用，主导权还是在天悦手里，所以，萧尘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天韵大尊要的，只是萧尘能够助天悦一臂之力，仅此而已。
听闻天韵大尊说的那么莫大机缘，萧尘直接就无视掉了，机缘虽好，但也要有命享受啊，进入天生天，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未知数呢，现在就说什么莫大的机缘，怕是为时过早了，所以，萧尘很自然的就选择了无视。
没有立刻答应天韵大尊，萧尘权衡着利弊。
看得出来，若是自己拒绝，那九天堂也就不会再选择和圣宫结盟，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甚至，若是九天堂倒戈，偏向了夜鬼阁一方，那圣宫还存在着覆灭的危险。
而一旦圣宫覆灭，自己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作为圣宫第一圣子，萧尘相信夜鬼阁是不会放过他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萧尘很清楚，圣宫一灭，萧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还真是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命门啊，看来在见自己之前，天韵大尊就已经想到了这里，所以才会见自己的。
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再加上对于天悦，萧尘也并不讨厌，若是能帮到她，萧尘自然也不想拒绝，从心底里来说，萧尘也不愿看到天悦像历代九天堂第一圣子们一样，陨落在那天上天里面。
想到这里，萧尘轻吐出一口浊气，面色一正，认真的看向天韵大尊问道，“若是我答应和天悦一同进入天上天，助她一臂之力，是不是不论结果如何，九天堂都会与圣宫联盟？”
“是，而且无论情况如何，我九天堂永远不会倒戈，定于圣宫共存亡。”听闻萧尘这话，天韵大尊也是认真的回道。
有了天韵大尊这话，萧尘点头说道，“好，那我答应了。”
答应了天韵大尊的所有条件，随后，天韵大尊也是告诉萧尘，三日之后便和天悦进入天上天，而且，明日九天堂便会派人前往圣宫，商议联盟的事情。
萧尘答应了天韵大尊的要求，而天韵大尊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主动派人前往圣宫，如此一来，两家的联盟关系便算是成功定下，现在唯一的问题，那就是萧尘能不能从天上天活着出来了。
听闻天韵大尊最后这番话，萧尘对其行了一礼，而后便是和天悦两人一同退出了洞府，三天之后要进入天上天，自然是要准备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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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说话的女人苏小柠认识，是和她一个村子出来的苏晚晚。
这苏晚晚两天前她在和墨沉域提起家乡的时候，也提到过，从小和苏小柠不对盘，只要有机会，就要抓着苏小柠踩一脚。
不过还好，高考的时候，苏小柠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S市大学，而苏晚晚连一个专科都没考上，高中毕业后直接回家相亲嫁人了。
从此以后苏小柠的世界也就清净了不少。
不过苏小柠倒是没想到，她只是心血来潮带着墨沉域下车吃个饭，都能和苏晚晚撞上。
该怎么说，冤家路窄？
此刻，苏晚晚正穿着肥大的孕妇背带裤，冷冷地朝着苏小柠的方向走过来。
她一边走，唇边还一边挂着嘲讽的笑意，“前几天我就听家里的人说，苏小柠考上大学之后，嫁了个残疾人。”
“我就觉得搞笑，原来这考上大学，和我没考上的，不是一个样么？”
“不不不，你还不如我呢，我老公起码身强体壮能干活，你看看你这个，啧啧啧……”
苏小柠抿唇，下意识地就想要转身推着墨沉域离开。
可苏晚晚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整个身子挡在苏小柠面前，“别走啊，让我看看你这残疾人老公长得有多好看，至于让我们的高材生，全校的骄傲苏小柠，连学业都没毕业，就嫁过去呢？”
说着，她抬眼打量了一番墨沉域。
苏晚晚的目光在接触到墨沉域的脸的时候，她整个人狠狠地一震！
这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帅气到让人心动加速！
他眼睛上蒙着的黑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神秘又冷傲，让人忍不住地好奇，想知道……他黑绸下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苏小柠皱眉，声音有些不悦，“晚晚，我刚回来，不想和你吵架，你让开。”
以前苏晚晚没少嘲讽她，什么没人要的孩子，什么野种，什么捡回来的便宜货。
那些她都能忍。
可苏晚晚现在居然嘲讽到了墨沉域的头上。
此刻的苏小柠，真的是强压着火气的。
苏晚晚将目光从墨沉域身上收回来。
她冷笑了一声，“不想和我吵架？”
“苏小柠，说的像是你和我吵架，能吵得过我似的，从小到大，你不都是被我骂的狗血淋头么？”
“怎么，现在嫁了个残疾人，忽然就有自尊心了？矫情！”
苏晚晚在镇上混得不错，她这边没说几句，周围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晚晚，这是谁啊？”
“我一个高中同学，因为家里穷，嫁了个瞎子。”
“晚晚，她和你有过节啊？”
“何止是有过节，我们两个水火不容呢！”
“晚晚，你怀着孕呢，别和人吵架气坏了身子，要我教训她么？”
“不用，教训她……人家还说我们欺负弱小呢。”
“也是，毕竟一个残疾人，一个傻乎乎的……”
周围的人将苏小柠和墨沉域围得水泄不通，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苏小柠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墨沉域的轮椅，“苏晚晚，我再说一遍，我只不过是和我老公过来吃个饭而已，不想和你闹。”
“你有精力的话，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到处挑事好么？”
她的愤怒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偏偏苏晚晚不想善罢甘休，“怎么？你想打我？”
“那你打啊，我可是孕妇，你付得起责任么？”
苏小柠深呼了一口气，咬牙冷笑，“这是你说的。”
“啪——！”地一声，苏小柠一个巴掌直接甩到了苏晚晚的脸上，“你总不能说，我打了你的脸，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有危险吧？”
“我是学医的，你可骗不了我。”
苏晚晚被打得懵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以前不管她怎么嘲讽怎么骂，都老老实实低头读书的苏小柠，居然会反抗！
居然敢打她的脸！
苏小柠昂着头，目光冷冷地瞪着苏晚晚，抬手就要甩下另一个巴掌。
苏晚晚下意识地后退。
一个人高马大浑身肌肉的男人挡在了苏晚晚的面前，凶巴巴地瞪着苏小柠，“敢打我老婆？你活腻了！”
说着，男人抬手就要朝着苏小柠的脸上甩过去。
男人的手还没有甩到苏小柠的脸上，就在半空中被人给截住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容沉静。
他指节修长的大手正死死地扣在男人的手腕上。
那男人皱了皱眉，手上用力，胳膊上的肌肉暴起。
但他被墨沉域扣在手里的手腕，却没有挪动半分。
“老公！”
苏晚晚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老公可是镇上健身房的健身教练，身上的肌肉很结实的！
比力气，没有人能比得过她老公！
可这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居然能扣住他的手腕，让他碰不到苏小柠！？
豆大的汗珠从男人的额头上落了下来。
墨沉域依然面无表情。
最终，他手上用了一个巧劲。
“咔嚓”一声，男人杀猪般地叫了起来，“手，手！我的手脱臼了！”
苏晚晚脸色大变！
她搀扶住男人，“邻居们，还想什么，快帮忙啊，教训这两个人！”
伴随着男人的哀嚎声，墨沉域淡淡地挑唇笑了，“没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欺负我的女人。”
说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拔高了声音，“还有谁想感受一下，脱臼是什么感觉？”
那些之前一直为苏晚晚出头的邻居们，都怂了。
苏晚晚的老公在镇上可是打遍无敌手的存在。
连他都能被弄脱臼……
他们有什么资本全身而退？
苏晚晚气到发狂，“别动他，动那个女人！”
“他是个瞎子，看不见的！”
她这一嗓子，算是终于提醒了这些想为苏晚晚出头却又不敢上的人了。
那个轮椅上的惹不起，但他身后的那个女人他们肯定打得过！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呢，他一个瞎子，连看都看不到，怎么救？
于是人群一窝蜂一样地涌了上来。
苏小柠咬牙，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墨沉域的轮椅，声音都开始轻轻地发颤，“老公，怎么办……”
苏小柠把饭吃完没多久，唐一涵就来了。
她一把将房门推开，直接在苏小柠的床沿坐下，“墨沉域把你看得够严实的。”
“我来的时候看有个房间窗户下面还站了人，我还有些不明白，窗户下面站人是什么操作。”
“现在进来了，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窗户下站着人的房间，是你的。”
唐一涵一边将手里的册子打开，摊在苏小柠面前，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来，“不介意吧？”
苏小柠摇头，“不介意。”
唐一涵翘着二郎腿，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笑，“这墨沉域还真把你当成三头六臂了？”
“就算你失忆了，又不是傻子，这么高的房间，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跳下去啊！”
说完，她将那本册子往苏小柠面前推了推，“看看。”
苏小柠皱眉，将面前的东西打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这是什么啊？”
册子上全都是些老照片，上面的人，有少年的，中年的，有孩童，有耄耋老人，形形色色。
“这是以前你认识的人。”
唐一涵一边吸烟一边淡淡地开口，“听说你和墨沉域闹了矛盾？”
“其实大可不必。”
她优雅地吐了烟圈，“这些日子墨沉域没少为你费心思。”
“你说想恢复记忆，他从一周前就开始派人，在你生活的各处，打探认识你的人，挨个地让人家交出和你认识的时候的照片。”
说着，她略微冷漠地笑了出来，“小柠檬，你今年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年的时间，认识的人完全可以数以万计。”
“我原以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没想到墨沉域居然让人完成了。”
说完，她又从包里翻出几本不同的册子，“这男人简直是个疯子，居然真的将所有认识你的人的照片都搞到了。”
苏小柠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却还是不太懂唐一涵的意思，“找这些照片来给我看……我就能恢复记忆了么？”
“当然不是。”
唐一涵吐了一口烟圈，“是想试试看看，你失忆之后，还对哪些人还有记忆，碎片的记忆也可以，从这些碎片的记忆入手，也许能够让你快点恢复记忆。”
女人说着深深地看了苏小柠一眼，“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说墨沉域不想让你恢复记忆。”
“其实最想让你恢复记忆的，就是墨沉域了。”
苏小柠抿唇，心底某些地方渐渐地软了，但她还是苦笑了一声，“会么？”
耳边浮现出某个男人昨天冷着脸告诉她要她把他当仇人的话，她抿唇，“我倒是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
唐一涵冷笑一声，“你对他有偏见，当然看不出来。”
站起身来，唐一涵将窗户打开，让外面微凉的秋风吹进来，“其实我能理解墨沉域。”
“他不是不想让你恢复记忆，他是想用一些温和的方式。”
苏小柠不解，看她。
唐一涵闭上眼睛，感受着外面吹进来的风，“因为过去的回忆，很多都会让你觉得痛苦。”
“例如现在。”
“我上次和你电话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和墨沉域婚姻的来由，所以你过得很开心。”
“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
说着，唐一涵拎起一面镜子摆在苏小柠面前，“你看看你。”
“从早上醒来到现在，没洗脸没刷牙，心事重重满脸憔悴，是不是一直在纠结，为什么会这样？”
苏小柠看着镜中的自己，薄唇紧抿。
唐一涵说的没错。
镜子中的自己，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能穿着背带牛仔裤，给自己扎着双马尾，跟着不言一起去图书馆去看他心仪的女孩。
可现在……
镜子中的自己像是瞬间老了几岁一样。
她抿唇，直接将镜子推开，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擦乳液。
“这才对嘛。”
唐一涵斜靠在卫生间的门口看她，“你也不小了，二十五岁的女人，还是要保养保养的。”
“现在你能理解墨沉域一直想用温和的方式让你恢复记忆的原因了吧？”
“从无忧无虑到接受一切，需要一个过程。”
“白清书却让你忽略了这个过程，直接告诉你很多事情的结局。”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不在乎你的感受，他只想让你离开墨沉域。”
“而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直接拿出你过去最不愿提起的记忆来刺激你的。”
苏小柠正在抹乳液的手微微地一顿。
半晌，她抬起眸子看着唐一涵，“所以，在昨天白清书说出那些话之前……墨沉域就在让你们做这件事么？”
“对。”
唐一涵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墨沉域有个私人医生，叫做秦朝暮。”
“从你出事的第一天，他就被墨沉域强行送到了国外，去找专家们为你制定恢复记忆的方案。”
苏小柠抿唇，“可是这些……”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
她以为……
“真正为你好的人，都是在默默地为你考虑。”
“只有不择手段想得到你的人，才会到你面前邀功。”
说完，唐一涵摁灭手里的香烟，坐回到床沿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册子看完。”
“看看到底有没有记得的人，否则的话，我们这群人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苏小柠抿唇，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床上去，将那些册子一页一页地继续翻过去。
苏小柠在卧室里面从艳阳高照，看到夜幕四合。
终于，晚上八点，在唐一涵连天的哈欠声中，她指出册子里面的一个人，“我记得他。”
“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曾经帮过我。”
唐一涵皱眉，下意识地往册子上一瞥。
“啪”地一声，她把手拍在脸上，“你看了这么一天，就只记得他这么一个人？”
苏小柠点头，“好像是。”
“行吧。”
唐一涵深呼了一口气，将册子收起来，“我去和墨沉域说，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从精神病院弄出来。”
苏小柠看着唐一涵离开，半晌，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精……精神病院？”
【求推荐票，今天不太舒服，就更这些，明天再补。恢复记忆已经提上日程，会甜一阵子。】
“一涵。”
顾森之睁开眼睛，双眸里全都是痛苦，“我家人做的事情，我没有假装不知道，我只是……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他自嘲地笑出声来，“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
“所以我一直找机会想要补偿你，想要让你忘掉不愉快，变得开心快乐。”
“我固执地以为，你那么喜欢我，你的快乐，只有我能给。”
“我固执地觉得，你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我，并不是因为这颗肾脏。”
“是我错了。”
他冰冷的五官写满了绝望。
“一涵。”
他抬起头，看着她那张他曾经日思夜想的脸，“我为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协调好一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其实一直……一直都很想和你道歉。”
说着，他苦笑一声，“对不起，一涵。”
男人的话，让唐一涵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搓着一样地难受。
即使和顾森之闹到了这个地步，在她心里，他依然是个顶天立地高大的男人。
可此刻，他卑微地像是一粒尘埃。
他是她挚爱的人啊……
她爱他，也许一开始是因为肾脏，可是到后来……是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是她心甘情愿地怀上他的孩子，是她心甘情愿地想要和他在一起的。
四年前的那件事过去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着他的。
可是，此刻，当她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道歉……她才清楚。
所有的恨，都是因为还爱着。
因为爱着，所以不忍心看他这么卑微，不忍心看他这么可怜。
她宁愿他绝情，宁愿他冷漠，也不要这样……在大庭观众之下，跪着。
吸了吸鼻子，唐一涵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半晌，她绕过挡在身前的颜与亭，大步地走过去。
“啪——！”
巨大的一声脆响。
唐一涵收回打得生疼的手，“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从这一刻起，你我两不相欠。”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不想和你计较太多，你走吧。”
顾森之抬起印着她五个指印的脸，“好。”
说完，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朝着颜与亭默默地鞠了一躬，“请照顾好她。”
最后，他绝望地转眸看了唐一涵一眼，“祝你幸福。”
“我……”
他张了张嘴，最后苦笑一声，“算了。”
“很抱歉，你的初恋是个这么差劲的男人。”
“你会幸福的。”
在唐一涵满是泪光的目光中，顾森之转身，默默地离开了礼堂。
“我去看看。”
墨沉域抿唇，在苏小柠的耳边低语了一声，便起身追了过去。
随着顾森之的离开，婚礼继续。
礼堂里面响起了洋溢着幸福的音乐，神父微笑着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交换戒指，切蛋糕，洒香槟……
一切的一切，热闹非凡，仿佛之前那样悲伤的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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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不远处的一个酒吧里。
墨沉域默默地倒了一杯烈酒递给坐在自己面前的顾森之，“喝点？”
顾森之执拗地摇了摇头。
“喝了会好受一点。”
“喝了除了会吐之外，不会有一点点的改变。”
此时的顾森之居然冷静地可怕。
他低下头来，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多么可笑啊……”
“原来……”
他抬手，放在自己肾脏的位置，“原来都是为了它。”
“沉域，你说，如果我当初移植的不是她妈妈的肾脏，是不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墨沉域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多希望，当年我没有移植这颗肾脏。”
“我多希望，我可以死在那年的肾病上。”
“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我。”
他眼里的绝望，被酒吧五彩的灯光照得清清楚楚。
墨沉域冷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时间不会倒退。”
“如果时间会倒退，我不会让我父亲被二叔算计一辈子。”
“所以人要向前看。”
顾森之狼狈地趴在吧台上，声音颓废又苦涩，“没了一涵，我觉得我没有了未来了……”
“你有。”
墨沉域冷漠地将酒杯放下，“你还要复仇。”
“复仇……”
顾森之苦笑着看着天花板，“给我一把枪吧，再给我一些人，我去把顾家灭了好了。”
“顾家人藏得太深了，太深了……”
“我这些年唯唯诺诺，假装事事和顾家人一条心，不敢祭奠我的父母，不敢为我的女人出头……”
“但关于顾家当初杀害我父母的证据，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
墨沉域再次将倒满了红酒的酒杯推到顾森之面前，“也许这次和唐一涵彻底决裂了，是个机会。”
“顾家人不是一直让你娶顾紫瑶么？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唐一涵嫁人了，你和她彻底决裂了。”
“我想，你现在回去和顾紫瑶结婚，顾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防备你了。”
顾森之皱了皱眉，转头冷漠地看了墨沉域一眼，“这种馊主意也只有你说得出口。”
“这么急着让我结婚，是不是怕我单身，会影响到你弟弟的婚姻啊？”
说完，男人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多年的兄弟，都是假的。”
“这个弟弟还没相认呢，就在替他考虑了。”
墨沉域笑而不语。
顾森之只知道颜与亭应该是他孪生弟弟的事情，却并不知道颜与亭和唐一涵的契约婚姻。
当然，他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顾森之。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冷静地给你提意见。”
“我是觉得，横在你和一涵之间的障碍，一直都是顾家和顾紫瑶。”
“既然决裂了，你也不必有所顾虑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在失去爱情之后，用所有的精力去复仇。”
“顾家让你失去双亲，让你失去恋人，你还愿意继续忍么？”
顾森之抿唇，紧紧地握住了面前的酒杯。
半晌，他举起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也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