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宁远没急着说话,冲小范秘书伸伸手,小范秘书立马拿了一个文件夹过来递到林羽的手中。
林羽好奇的接过来,接着翻开文件夹一看,见里面是一封挑战书,落款是韩国医疗协会,该有红色的大印,同时还签有会长朴尚俞的名字。
“韩医学要对我们华夏发起挑战?!”林羽看到挑战书里的内容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上次自己让崔金国代表的韩医学丢尽了脸面,韩国医学协会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看来他们见无法招安自己,便想到了上门挑战这招,意图把面子找回去。
“不错,时间定在了年后,说是由韩国医圣朴尚俞亲自出马,看来他们这次是来势汹汹啊!”郝宁远面色凝重的说道。
他知道,其实之所以这么早就下了战书,韩国方面主要是想提前造势,好让整个华夏和韩国,甚至世界上的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为的就是要让中医颜面扫地,显然他们这次是抱着极大的信心来挑战的。
林羽看着挑战书上翻译成中文的内容细细的沉思了一番,没有说话。
“怎么样,小何,有信心吗?”郝宁远笑着望着林羽问道。
“这个,我不敢说……”林羽笑着摇了摇头,出于一贯谨慎谦虚的态度,他没敢一口咬死。
毕竟中医博大精深,虽然他的祖上学识通贯古今,但是也难免有涉猎不到的地方,所以他不敢轻易的夸下海口。
“不管有没有把握,你可都得应战啊,人家这上面可是点名要你出战啊。”郝宁远笑呵呵的说道,说实话,他对于林羽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毕竟时间还早,还可以准备准备。”
“我尽力吧。”林羽突然想起流落到朴尚俞手里的天圣铜人,眼神不由变得犀利起来,这次挑战,无论如何他也要全力以赴,争取把国宝赢回来。
“还有一件事!”
郝宁远再次让小范秘书递给林羽一叠文件。
林羽赶紧接过来一看,惊讶道:“您这是要成立华夏中医协会?”
“不错!”
郝宁远点点头笑道,“虽然现在华夏不缺少个人或地方组织的中医协会,但是并没有一个政府支持的全国性的中医协会,所以我便想要建立一个,前几天我已经跟国务院请示过了,上面已经批示了,嘱咐我一定要大力支持中医的发展,国家拨助的专项资金很快也会到账。”
林羽一听顿时激动不已,有政府带头组织这么一个医疗协会,那就是对中医极大的肯定啊,而且能够极大的调动年轻一辈学习中医的积极性,那中医的发展必将掀开一个新的篇章,中医的复兴定然也会指日可待!
“郝部长,我代表中医感谢您!”
林羽猛然起身,郑重的冲郝宁远回鞠了一躬。
“哎呀,何医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为中医贡献我的一份力量,这不也是我应该做的嘛。”郝宁远笑呵呵的说道,“至于这第一届的中医协会会长,我推举你来担任。”
“啊?”
林羽微微一怔,急忙推脱道,“郝部长,这可使不得,我来当难以服众啊!”
既然是政府组织的这么一个医疗协会,那便与政府扯上了联系,对于华夏的官场林羽可是清楚地,向来是以资历说话的。
“有我支持你,谁敢不服?!”郝宁远一挺胸膛,气势威严道,颇有几分部长的架子。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再次感谢您对中医所做出的一切!”林羽恭敬的说道。
从卫生部出来之后,林羽还未从刚才的喜悦中走脱出来,虽然这次中医协会的成立,也不能说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他就好似厚厚的云层中奋力照出的那一束亮光,让人看到了希望。
中医的振兴任重而道远,但是他会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家荣,晚上一会儿陪我去买菜吧!”叶清眉见林羽回来了,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说道,“家里没多少菜了。”
林羽主动走到她身后帮她按起了肩头,他娴熟的手法配上体内灵力的渡入,叶清眉顿时感觉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好啊,晚上你和颜姐想吃什么?”林羽笑着问道。
“你颜姐不回来吃了,说晚上医院要接待什么韩国外宾,把她也给叫过去了。”叶清眉说道。
“韩国外宾?”林羽皱了皱眉头,听到“韩国”这两个字就有些厌烦。
其实在医疗技术代表华夏巅峰的京城,各国的医学专家过来参观学习是十分常见的,瑞典、英格兰等国也有很多医学专家在京城的医院随处可见,林羽对此并不排斥,中西医交流,对医学界是个好事,但是林羽偏偏讨厌韩国,讨厌这些把华夏的东西剽窃过去据为己有然后再倒打一耙的无耻小人!
“她去下馆子,凭什么我们就要在家里吃啊,走,学姐,我也请你下馆子去。”林羽笑眯眯的说道。
“那多麻烦,在家里吃点就得了,我减肥……”叶清眉摇摇头说道。
“学姐,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啊,我看着都心疼!”林羽手轻轻地在叶清眉纤细的后背和腰肢上摸了一把。
叶清眉面色不由微微泛红,心头不由一荡,想起昨天林羽窒息时她帮林羽做人工呼吸的事情,脸就红的更厉害了。
晚上林羽果真要带着叶清眉和窦辛夷出去吃饭,给江颜打电话的时候,江颜得知他们也要出来,便强烈要求他们来自己医院所在的饭店,林羽便答应了下来。
因为京大一院这次接待的外宾是来医院考察投资的,所以他们的接待规格很高,将酒店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林羽带着叶清眉和窦辛夷到达之后江颜他们医院的人还没到。
“来,学姐,辛夷,尽管点,想吃什么点什么!”林羽把菜单推给她们,豪爽道。
“来一份龙虾汤东星斑,一份伙食海神,一份樱桃鹅肝……”
叶清眉和窦辛夷两个人低头商量着点菜,现在的林羽对她们俩而言就是大款,所以她们俩点菜的时候毫不客气。
这时林羽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袭来,随后一个靓丽的身影便踩着高跟鞋走到了林羽身后,一双玉手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今天累不累?”
“还行,左边点,哎,对,右边点……”
林羽自然知道是江颜,闭着眼昂着头,故意显摆的冲江颜发号着施令,江颜很顺从的在他肩头捏来捏去。
“行了,颜颜,你别惯他了!”叶清眉白了林羽一眼。
“就是,师母,我师父这人越惯越完!”窦辛夷哼了声,也打趣的说道。
“那我就惯他一辈子呗……”江颜柔情似水的说道。
“江颜!赶紧的!”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朝这边扫了一眼,沉声冲江颜喊了一声。
“好的,马上到!”江颜赶紧抬头应道,随后低头冲林羽他们说道,“你们先吃,我就在里面的包间,一会儿就过来!”
她之所以让林羽他们来这边的酒店,就是想要敬完酒后过来找他们吃饭。
其实她们医院定的桌虽然是包间,但也不过是多了一道镂空的屏风而已,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人,听到他们的交谈之声。
他们医院一共定了三张桌子,连同外宾,总共有二三十号人。
江颜进去后跟一个女同事一起坐到了最外围的一张桌子上,最主要的外宾则坐到了中间的桌子上,陪同他们的是几个医院里主管后勤和外联部的几个领导。
刚才催促江颜赶紧过来的,正是外联部的部长齐守义。
几个来投资考察的韩国人是韩国最大的医疗器械公司的高层领导,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举手投足间满脸的优越感。
他们之所以这么傲气,是因为这次投资的金额是以亿为单位计的,京大一院自然得好生招待着。
齐守义陪着他们几个喝了几杯酒后,坐在最中间的一个叫邱在中的会长在江颜包裹在肉色打底裤里的紧致大腿上扫了一眼,拽了拽自己脖子前的领带,冲齐守义说道:“齐部长,你们医院接待外宾,连个敬酒的美女都没有,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啊,有,当然有!”
齐守义早就注意到了邱在中的眼神,赶紧转身冲江颜说道:“江颜,还不赶紧过来陪邱会长喝一杯!”
身为外联部的部长,他自然知道美女对于谈生意的作用,这也是他为什么死活要把江颜叫来的原因,因为放眼整个京大一院,江颜都是那个最瞩目的存在。
江颜微微一怔,因为齐守义早就跟她打过招呼,所以她也没有犹豫,端着酒起身走过来,冲邱在中说道,“邱会长,我敬您一杯!”
说完江颜轻轻的把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呵呵,怎么,这位大美女跟我喝酒杯子都不干,是看不起我吗?”邱在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跟我们会长喝酒,还没有人敢不干杯呢,你给我全部喝了!”
邱在中身旁的一个助理冷声指着江颜说道。
苏小柠把饭吃完没多久,唐一涵就来了。
她一把将房门推开,直接在苏小柠的床沿坐下,“墨沉域把你看得够严实的。”
“我来的时候看有个房间窗户下面还站了人,我还有些不明白,窗户下面站人是什么操作。”
“现在进来了,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窗户下站着人的房间,是你的。”
唐一涵一边将手里的册子打开,摊在苏小柠面前,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来,“不介意吧?”
苏小柠摇头,“不介意。”
唐一涵翘着二郎腿,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笑,“这墨沉域还真把你当成三头六臂了?”
“就算你失忆了,又不是傻子,这么高的房间,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跳下去啊!”
说完,她将那本册子往苏小柠面前推了推,“看看。”
苏小柠皱眉,将面前的东西打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这是什么啊?”
册子上全都是些老照片,上面的人,有少年的,中年的,有孩童,有耄耋老人,形形色色。
“这是以前你认识的人。”
唐一涵一边吸烟一边淡淡地开口,“听说你和墨沉域闹了矛盾?”
“其实大可不必。”
她优雅地吐了烟圈,“这些日子墨沉域没少为你费心思。”
“你说想恢复记忆,他从一周前就开始派人,在你生活的各处,打探认识你的人,挨个地让人家交出和你认识的时候的照片。”
说着,她略微冷漠地笑了出来,“小柠檬,你今年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年的时间,认识的人完全可以数以万计。”
“我原以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没想到墨沉域居然让人完成了。”
说完,她又从包里翻出几本不同的册子,“这男人简直是个疯子,居然真的将所有认识你的人的照片都搞到了。”
苏小柠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却还是不太懂唐一涵的意思,“找这些照片来给我看……我就能恢复记忆了么?”
“当然不是。”
唐一涵吐了一口烟圈,“是想试试看看,你失忆之后,还对哪些人还有记忆,碎片的记忆也可以,从这些碎片的记忆入手,也许能够让你快点恢复记忆。”
女人说着深深地看了苏小柠一眼,“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说墨沉域不想让你恢复记忆。”
“其实最想让你恢复记忆的,就是墨沉域了。”
苏小柠抿唇,心底某些地方渐渐地软了,但她还是苦笑了一声,“会么?”
耳边浮现出某个男人昨天冷着脸告诉她要她把他当仇人的话,她抿唇,“我倒是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
唐一涵冷笑一声,“你对他有偏见,当然看不出来。”
站起身来,唐一涵将窗户打开,让外面微凉的秋风吹进来,“其实我能理解墨沉域。”
“他不是不想让你恢复记忆,他是想用一些温和的方式。”
苏小柠不解,看她。
唐一涵闭上眼睛,感受着外面吹进来的风,“因为过去的回忆,很多都会让你觉得痛苦。”
“例如现在。”
“我上次和你电话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和墨沉域婚姻的来由,所以你过得很开心。”
“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
说着,唐一涵拎起一面镜子摆在苏小柠面前,“你看看你。”
“从早上醒来到现在,没洗脸没刷牙,心事重重满脸憔悴,是不是一直在纠结,为什么会这样?”
苏小柠看着镜中的自己,薄唇紧抿。
唐一涵说的没错。
镜子中的自己,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能穿着背带牛仔裤,给自己扎着双马尾,跟着不言一起去图书馆去看他心仪的女孩。
可现在……
镜子中的自己像是瞬间老了几岁一样。
她抿唇,直接将镜子推开,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擦乳液。
“这才对嘛。”
唐一涵斜靠在卫生间的门口看她,“你也不小了,二十五岁的女人,还是要保养保养的。”
“现在你能理解墨沉域一直想用温和的方式让你恢复记忆的原因了吧?”
“从无忧无虑到接受一切,需要一个过程。”
“白清书却让你忽略了这个过程,直接告诉你很多事情的结局。”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不在乎你的感受,他只想让你离开墨沉域。”
“而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直接拿出你过去最不愿提起的记忆来刺激你的。”
苏小柠正在抹乳液的手微微地一顿。
半晌,她抬起眸子看着唐一涵,“所以,在昨天白清书说出那些话之前……墨沉域就在让你们做这件事么?”
“对。”
唐一涵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墨沉域有个私人医生,叫做秦朝暮。”
“从你出事的第一天,他就被墨沉域强行送到了国外,去找专家们为你制定恢复记忆的方案。”
苏小柠抿唇,“可是这些……”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
她以为……
“真正为你好的人,都是在默默地为你考虑。”
“只有不择手段想得到你的人,才会到你面前邀功。”
说完,唐一涵摁灭手里的香烟,坐回到床沿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册子看完。”
“看看到底有没有记得的人,否则的话,我们这群人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苏小柠抿唇,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床上去,将那些册子一页一页地继续翻过去。
苏小柠在卧室里面从艳阳高照,看到夜幕四合。
终于,晚上八点,在唐一涵连天的哈欠声中,她指出册子里面的一个人,“我记得他。”
“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曾经帮过我。”
唐一涵皱眉,下意识地往册子上一瞥。
“啪”地一声,她把手拍在脸上,“你看了这么一天,就只记得他这么一个人?”
苏小柠点头,“好像是。”
“行吧。”
唐一涵深呼了一口气,将册子收起来,“我去和墨沉域说,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从精神病院弄出来。”
苏小柠看着唐一涵离开,半晌,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精……精神病院?”
【求推荐票,今天不太舒服,就更这些,明天再补。恢复记忆已经提上日程,会甜一阵子。】
墨沉域的话,让苏小柠有些茫然。
她抿唇看着他,“你是说,温知暖有可能……不仅仅是长得像你姐姐,而是……别人给她灌输了你姐姐的思想?”
墨沉域沉默着,没说话。
但沉默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苏小柠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
她是医学生。
她知道,现如今的医学程度,并不能将一个死掉的人的记忆完全传到另一个人的脑袋里面的。
就算是催眠也不行。
高中的时候,老师教过她,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答案,即使再荒唐,也是正确答案。
所以,少女抿了抿唇,“老公,我觉得有可能吧……你姐姐还活着。”
这是唯一能够解释地通的方式。
墨沉域自己不会告诉温知暖那些他和墨浮笙之间的秘密。
也不会有人能够医术高潮到直接将一个人的记忆塞到另一个人的脑袋里。
那剩下的可能就是——墨浮笙还活着。
温知暖所知道的这些内容,是墨浮笙告诉她的。
虽然有些荒唐,但,这必然就是正确的答案。
墨沉域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推测。”
“一切都需要慢慢地调查。”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苏小柠,“以后我也许还会再次和温知暖见面。”
苏小柠点头,“我允许了。”
想要知道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和温知暖接触,是无可避免的。
“只是。”
少女抬起眼睛看他,“以后你和她见面,带上我。”
“或者不方便带上我的时候……”
苏小柠抿了抿唇,“起码要告诉我,你和她见面了。”
她并不是不通情理,也没有占有欲强到不允许他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见面。
但是,温知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对他的兴趣。
她就算相信他,也总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才安心。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在她的脸上吻了吻,“谢谢墨太太理解。”
苏小柠勉强地冲他笑了笑,“我也希望早点弄清楚姐姐的事情。”
当年墨浮笙的过世,给墨沉域带来的影响,苏小柠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在他心里,一奶同胞,流着一样血脉的姐姐,肯定比她这个刚结婚一个多月的妻子重要。
所以,即使她不允许,他也还是会和温知暖见面,也还是会去调查这件事。
那她不如,就支持他。
只是。
心里多少会有些难过和失落。
从盛世回到别墅,一路上苏小柠都闷闷不乐,回到家更是直接栽倒在了大床上。
少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温知暖的那张脸。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温知暖是知道墨沉域的目的的。
她是故意引诱墨沉域,故意说出她知道的那些秘密,让墨沉域调查她的。
苏小柠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是穿着园林工人衣服的不言。
他冲着苏小柠甜甜地笑了笑,“嫂子,哥哥说,你心情不好。”
“我们,去玩水呀?”
苏小柠顿了一顿。
算了。
不想那么多了!
她还是个病人呢!
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想到这里,她一咕噜从床上下来,直接蹦到不言面前,“走,嫂子带你玩水去!”
外面,正午的大太阳热烈地可怕。
苏小柠和不言两个人,在花园里面拿着水管一边给花草浇水,一边嬉闹着。
墨沉域站在二楼的书房窗边,默默地看着。
眼前浮现出十三年前来。
那个时候……
她也是这样,陪着他在家里的楼上楼下,花园院子,四处玩耍打闹。
父母过世之后,她把他保护地很好,让他十三四岁了,依然天真无邪清明可爱,满眼都是对生活的热爱。
只是后来……
他闭上眼睛。
如果不是苏小柠,他不会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温情。
叹了口气,他拿出照片来,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女人的脸,“你……真的还活着么?”
——————
“我给你安排了转学。”
阴森寒冷的别墅里面,女人将一张转学通知书扔到桌子上,“过几天去上课。”
温知暖抬手将那张通知书捡起来,“A市大学?心脏外科?”
她翻了个白眼,冷笑,“我对医学没兴趣。”
“这是苏小柠的班级。”
女人坐在轮椅里面,背对着温知暖,出口的声音沙哑粗糙,“你也见过他了,不管相貌还是身家,他都是A市青年才俊里面的佼佼者。”
“让他和苏小柠离婚,他就是你的。”
温知暖抿了抿唇,拿着通知书的手微微地收紧了,“我听说……”
她的脸色白了白,“我听说,他前面的三任未婚妻,都死于非命。”
“苏小柠能够逃得过,是因为她门不当户不对。”
“他虽然长得好,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不想把命搭上。”
“呵呵。”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冷漠地笑了,“有我在,你怕死?”
她的手指轻轻地在轮椅上敲了敲,“他现在已经敢以真面目示人,就代表他并不害怕那些人了。”
“你该担心的,不是你会不会被威胁,而是,你斗不过那个村姑。”
温知暖故作冷漠地笑了,“她?我还没有放在眼里过。”
可话虽这么说,但她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的局促。
毕竟,她也有身为自己的傲骨,并不屑于去抢夺别人的东西。
这世界上单身的男人很多很多,她没有和别人抢东西的爱好。
但是……这是S的命令。
她听令于S多年,不从命的后果,她太清楚了。
深呼了一口气,她收敛起自己的心思,“S。”
她淡淡地开口喊了女人的名字。
“说。”
女人依然背对着她,声音沙哑低沉。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就算我用这张脸,都没有办法将墨沉域的心抢过来,你打算怎么办?会像前面那三个一样……杀了她么?”
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圆乎乎的脸,温知暖的眼中掠过一丝的不忍。
“暂时不会。”
女人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又粗糙,“她我还留着有用。”
“你直管放手去做,做不到的话,我也有其他方式,让他们分手。”
“爸,您别这么说,您跟自臻一定会再见的,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曼茹闻言一时间肝肠寸断,扑跪到床前,眼眶瞬间红了。
自从她嫁入何家以来,老爷子和老太太一直拿她当亲闺女待,所以她对二老的感情很深。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何庆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话你千万不要跟自臻说,省的他担心,他这次的任务很艰巨,不容有丝毫分心……你也别埋怨他,他做得对,边境需要他,国家和人民也需要他!”
“您别多想了,爸,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转的,一定能够等到自臻回来!”
萧曼茹连忙安慰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还跟家荣聊过,等过完年,他过来看您,到时候根据您的身体情况,帮您配置一些补药,您会再好起来的!”
“家荣?”
何庆武听到这两个字,原本有些暗淡的双眼再次燃起一丝光芒,有些诧异的转头望了萧曼茹一眼。
“对,家荣也去机场送自臻来着!”
萧曼茹急忙说道,接着咬了咬牙,嗫嚅道,“爸,有……有件事我……我……”
话到嘴边她一时却说不出口了,心里一时间挣扎无比,她很想将事情告诉老爷子,让老爷子帮林羽一把,但是碍于老爷子现在的身体,又实在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就尽管说,都是一家人!”
何庆武说道。
“是,是有关于家荣的……”
萧曼茹咬了咬嘴唇。
“家荣?!”
何庆武听到这话神情顿时一紧,挣扎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急切道,“家荣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严重吗?伤到了吗?!”
他还未问清楚什么事,便已经接连问出了三四个问题。
“家荣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萧曼茹急忙将何庆武扶坐了起来,说道,“只不过他这次惹的麻烦不小,在机场打……打了楚家楚锡联的儿子楚云玺……”
“老楚头他孙子?!”
何庆武眉头一皱,接着冷哼道,“这算什么大事,打了就打了呗!”
萧曼茹听到这话心中的焦虑感顿时一缓,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说道,“爸,这在您眼里或许只是小孩子打架,但是楚家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家荣的!尤其是那个楚老爷子对他这个孙子又极其疼爱,必然会给军机处施压,让他们严惩家荣!”
“没事,不用怕他!”
何庆武坐直了身子,神色一凛,整个人又恢复了几分昔日的威武,沉声道,“只要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他们就别想将家荣怎么样!”
萧曼茹见何庆武如此在乎家荣,心中动容不已,她和何自臻早已将家荣视作了自己的孩子,老爷子何尝不也早已将家荣视作了自己的孙子。
“家荣现在在哪儿呢?那个楚云玺又在哪?”
何庆武沉声问道。
“家荣回家了,楚云玺现在应该去了医院!”
萧曼茹急忙说道,“我估计楚家老爷子也会赶去医院,一旦看到自己孙子受伤了,必然会大发雷霆,想必也一定会把军机处的领导叫过,让军机处那边给一个说法……”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何庆武急忙掀开身上的被子,指了指一旁的轮椅道,“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能凭借自己的双腿走路,只能借助轮椅代步。
“爸,您这是要干嘛?!”
这时何自钦和何自珩哥俩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出去一趟!”
何庆武头也没抬,已经抓过衣服自顾自的穿了起来,不过已经显得有些吃力。
“这天这么冷,又下着大雪,您身体本就不好,出去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何自珩急忙说道。
“不碍事!”
何庆武兀自道。
“菜马上就送来了,我们一家马上就要吃年夜饭了!”
何自钦急忙道。
“你们先吃!”
何庆武说道,“我不饿!”
何自钦闻言脸一板,冷声道,“您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大过年的丢下自己的亲人,不顾自己的身体,冒着大雪出门去吗?值得吗?!”
显然,他和何自珩刚才在门外听到了萧曼茹和老爷子的对话。
“外人?谁说他是外人?!”
何庆武已经穿戴整齐,沉着脸不悦道。
“他不是外人是什么?他跟咱家有半点关系吗?!”
何自钦沉着脸愠怒道,“您老清醒一点吧,他是何家荣,不是何瑾荣!”
听到这话,何庆武的手猛地一顿,眼中明显的掠过一丝感伤,不过很快神色恢复如常,挪到轮椅上,将帽子戴好,沉声道,“走,曼茹,我们去帮家荣解围!”
“哎,何少爷,何少爷!”
一帮医生急忙伸手去搀扶何瑾瑜。
何瑾瑜面色煞白,脑海中一直回旋着林羽那句话,果然,这还没到十二点呢,他就已经哭都来不及了。
“什么?!”
何自钦身子也猛地一颤,赤红着眼冲赵忠吉问道:“她今年才三十多岁,就要她截肢?那还不如杀了她!”
“我们也没办法啊,要想保住她的性命,只能这么做啊,何局。”赵忠吉恳切的规劝道。
“不就是个蛇毒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何自钦内心波涛翻涌,强忍着震怒问道,他怀疑是不是赵忠吉和他们医院的医生水平太差。
“何局,不干一行不知一行啊,这蛇毒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医治,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蛇咬了之后因为医治不及时而丧命的,而且令千金中毒情况又比较严重,幸亏送过来的早,打了血清,否则恐怕命都保不住了。”赵忠吉叹了一口气。
“老季呢?!我要找老季!给我把老季找来!”
何自钦突然涨红着脸,瞪着眼昂头吼了一声。
他说的老季叫季汝贞,是军区总院的院长。
“何局何局,您小点声,小点声,这里还有其他病人呢。”
赵忠吉赶紧拽住了他,低声解释道:“老季出国学习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赵院,季院的电话!”
这时助理医生拿着手机快速的跑了过来,交给赵忠吉。
赵忠吉赶紧拿过来接了起来。
“开免提!”何自钦冷着脸,面色威严道。
赵忠吉赶紧打开了免提,急声道:“院长,我是赵忠吉。”
“忠吉啊,何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的老季语气焦急的问道。
“院长,情况不乐观,我刚才检查过了,需要截肢,而且必须尽快,不能超过十二点!”赵忠吉语气急切,一边说一边看了眼手表。
“老季,我送我闺女过来是让你们给她治病的,不是让你们给她截肢的!”何自钦怒气冲冲道,“你们这都养的一帮什么医生?酒囊饭袋吗?!”
赵忠吉一听何自钦这话连他也骂了,不由皱了皱眉头,内心有些恼怒,但是又敢怒不敢言,毕竟何自钦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他一个副院长能得罪的起的。
“何局长?!”
老季瞬间听出了何自钦的声音,急忙说道:“何局,你别着急,我们医院的医生也都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病都能治得了,要不然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绝症了,你听我说,你闺女的情况我了解过了,以我们西医现在的水平,除了截肢,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过我建议可以试试中医……”
“我不管什么西医中医,只要能把我闺女治好就行!”何自钦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冲周围的医生吩咐道:“你们院长说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有,赶紧去把你们医院最好的中医大夫找来!”
“哎呀,何局,找我们医院的不管用,我已经请了军山疗养院的窦老,他这会儿应该正在往那边赶呢,疗养院窦仲庸你听说过吧?”老季问道。
“窦仲庸,那个中医大国手?”何自钦面色一怔,他倒是听说过这个人,在中医界颇有地位,很多上了年纪的大人物生了病都喜欢找他医治。
“不错,如果说我们军区总院代表着华夏西医最高的水平,那窦老、万老这些大国手,代表的就是华夏中医的最高水平了,何局,我该做的可是都给你做了,万一再出个什么事,你可不能赖我了!”老季提前给何自钦打好了预防针,生怕他牵怒到自己。
“行,我知道了,窦老什么时候过来。”何自钦沉声道。
“我一早就打过电话了,快了,应该快了。”
电话那头的老季话音刚落,就见两个身影从走廊尽头快步走了过来。
“窦老!”
赵忠吉急忙迎了上去,他跟窦老见过两次,也算认识。
“中的什么毒?银环蛇的蛇毒是吧?”窦老急忙问道。
“对,对。”赵忠吉连连点头。
窦老从医疗箱里拿出两包药材,递给赵忠吉,说道:“快,让你们中药部的人把药熬了端过来。”
“好,好。”赵忠吉赶紧把药接过来,交给旁边的助理医师,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赶紧去中药部。
“窦老,您请。”赵忠吉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到窦老进去后,何自钦背着手,在外面快步的走了起来,焦急万分,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他家那口子指定能跟他拼命。
何瑾瑜脸上也是毫无血色,忐忑不已。
“窦老出来了!”
赵忠吉见窦老出来后面色一喜,急忙迎上去,急切道:“窦老,情况如何?”
“不乐观。”窦老摇了摇头,沉声道:“一会儿中药熬好了等她喝完看看效果吧,如果不见效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医治蛇毒最关键的就是时效性,好在来之前有人用半边莲及时给她的创口做过处理,解去了一部分蛇毒,否则情况可能更加严重。”
“半……半边莲?!”
何瑾瑜内心一惊,今下午林羽采到那棵杂草后,好像念叨过这几个字。
当时他还以为那不过是一棵可以起到止血消肿作用的杂草而已。
“不错,当时是你帮你姐姐处理的伤口吗?”窦老好奇的问道,“没想到你能认出半边莲来,着实不易。”
“不……不是我……”何瑾瑜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是谁找的?要说快说,你是结巴吗?!”何自钦颇有些恼怒的骂了一声。
“是何家……何家荣!”
“何家荣?!”
何自钦和窦老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反问了一句,接着两人满是诧异的互相望了一眼,何自钦疑惑道:“窦老,您也认识何家荣?!”
“不错,我也认识一位小友叫何家荣,是一名在骨科方面颇有建树的中医医生,但是不知道跟何局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窦老点点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崇敬。
“那不是!”
何自钦下意识的脱口否定了一句,何家荣可不是什么名医,但是旋即他内心一惊,这个何家荣好像也是位医生啊,但是他的医术还远没到被窦老这么肯定的程度吧?
不过他还是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翻出一张何家荣的照片,递给窦老,询问道:“窦老,您说的何家荣可是这位?”
窦老拿过来眯眼一看,随后面色一喜,急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位小友,原来是他啊,那就不足为怪了,何局,要不是这位小友及时用半边莲给令千金进行了医治,她可能根本撑不到现在。”
何自钦心头一颤,颇有些惊讶,愣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窦老,他的医术真有这么高超?”
“这倒是无关医术高低。”窦老摆摆手,笑道:“其实只要中医学的不差,都知道半边莲能解蛇毒,不过可惜啊,我只知道这位小友在中医骨科方面能力出众,像令千金这种情况,他也不一定能够医治……”
“可是今天下午他……他说他能治……”
何瑾瑜在一旁憋了半天,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哦?他亲口跟你说的?”窦老精神顿时一振,颇有些兴奋。
“嗯,他亲口说的。”何瑾瑜点点头。
“他还说……说我姐不到十二点,要么命得没,要么腿得没……”何瑾瑜提心吊胆的说道。
何自钦面色陡然一变,颇有些震惊,没想到林羽竟然说的这么准确,按照赵忠吉的说法,确实得在十二点前做截肢手术,否则他女儿性命不保。
他皱眉扫了何瑾瑜一眼,怒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给你姐治?”
何瑾瑜看到父亲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低下头,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敢拿姐姐的命冒险,觉得还是送到医院里来比较稳妥……”
何自钦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如果换做是他,可能也会选择相信医院。
“何局,如果何小友真这么说,倒是可以把他请过来帮令千金看看,倘若他真能有什么什么办法,那何小姐的这条腿就能保住了!”窦老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何自钦眼前一亮,用力点点头,转头冲何瑾瑜冷声道:“瑾瑜,你去请人家去,记住,态度要端正!”
何瑾瑜挠挠头,想起下午他和姐姐对林羽的羞辱,顿时慌乱无比,支吾道:“我……我可能请不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
“说!”
何自钦猩红着眼怒吼了一句,何瑾瑜吓得浑身一颤,赶紧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跟何自钦说了一番。
“啪!”
他刚说完,何自钦结结实实的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了他脸上,部队出身的何自钦手掌格外硬,力气也足够大,瘦弱的何瑾瑜一头栽到了地上,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眼前直冒金星。
何自钦立马又跟踹了一脚,而且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赵忠吉等人见状赶紧冲上来拉住了他,急忙劝道:“何局,可以了,可以了!”
“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何自钦满脸恼怒,厉声道,“我平日里就是太纵容你们姐弟俩了,才导致你们有了今天!”
他工作忙,在家的时间不多,对何瑾瑜姐妹俩疏于管教,他爱人又对两个孩子十分溺爱,所以才造就了他们姐弟俩今天嚣张蛮横的性格。
不过走上仕途的何瑾瑜比姐姐要沉稳内敛些,但是不知为何,自从上次他和他姐被林羽教训了以后,他见到林羽就咬牙切齿,教养秉性全扔到了一边,恨不得跟林羽拼命,可能有些被气疯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请他。”何自钦冷静下来后,沉着脸说了一声,接着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何瑾瑜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赶紧追上了父亲,低声冲他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说……”
他的神色顿时间凝重无比,眼中闪过一丝非常明显的恐慌,手下意识的扣到了腰间的枪袋上。
韩冰等人看着静悄悄的院子和灯火通明,但是却没有丝毫人气的别墅,神色间也不由浮起一丝谨慎,似乎也嗅出了一丝不太正常的味道。
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客厅透明的推拉门以及二楼的落地窗户,此时这两层都没有拉窗帘,他们可以轻易的看到里面的部分景象,但是却没有看到丝毫的人影。
步承冷着脸扫视了对面的屋子一眼,接着半弓着身子,迈着步子朝着屋子的方向小心迈步探去,显然想要冲进去一探究竟。
“且慢且慢!”
罗进急忙低声冲步承喊了一声,跟韩冰劝说道,“韩长官,我看情况不简单啊,这安静的太可怕了,是不是这帮人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给我们布下了什么陷阱,就等我们入套呢?要不,我们还是撤吧……”
“撤?!”
韩冰猛地回头,冷声道,“来都来了,你竟然让我撤?这里是华夏,是津门,是你的地盘,不是他们的地盘!”
“这个我,我也不是为了防止出现更大的伤亡嘛!”
罗进神色有些汗颜的说道,“我说句不好听的,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你们那个同事,可能已经遇害了……”
“你说什么?!”
步承面色寒冷,怒声冲罗进呵斥了一声,因为是下意识的一喊,所以声音有些大。
众人被他这突然起来的一吼吓得身子一颤,倒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被屋里的人发现他们。
他们皆都神情警惕的抬头朝着屋子里扫了一眼,见整栋别墅里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这才都长松了口气。
但是罗进脸色倒是没有丝毫的缓和,甚至还惊慌了起来,急忙凑到韩冰身旁低声说道,“韩长官看到没,我们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他们不可能听不到的,但是他们却故意按兵不动,这分明是要等着我们进去送死啊!”
跟他一起来的一众手下也都面带惊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这里。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韩冰眯着眼,冷声说道。
“韩长官,您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帮人的实力非常的不简单,我们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我……我们为什么要让兄弟们进去白白送死呢!”
罗进声音急切的说道,他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会害死这一众兄弟。
“我说过了,我对他们的了解程度,不亚于你们,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韩冰沉着脸说道,如果这里真的是隐修会在华夏的一个秘密巢穴,那他们攻进去确实会产生不小的死伤,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林羽在里面!
如果真如步承所说,林羽中了麻药昏了过去,那他们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才赶过来,林羽或许真的已经遇害,但是她不亲眼看到林羽的尸体,还是不愿意相信林羽就这么死了!
“这样,一会儿我冲进去看看情况,要是发现有异况,你们就抓紧时间逃走,要是情况在可控范围之内,你们就冲进去,助我一臂之力!”
韩冰沉着脸冷声说道。
“韩长官!”
罗进苦着脸急忙劝道,“您这又是何必……”
韩冰抬手打断了他,沉声道,“他是我的战友,而军机处,从不放弃一个战友!”
说话间韩冰迅速的朝着灯火通明的屋子冲了过去。
“我跟你一起!”
步承冷声说道,接着身子极速的朝着韩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还有我!”
百人屠沉声说了一句,已经迅速的跟到了步承的身后,三人一起朝着客厅冲了过去。
“哎呀……糊涂啊!”
罗进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声,不过眼神却一直关切的追随着韩冰他们。
在韩冰带着步承和百人屠冲进客厅的刹那,客厅的灯瞬间暗掉,紧接着一个人影突然猛地窜出,身形凌厉的朝着韩冰攻了过来,极富攻击性!
步承和百人屠没有丝毫的迟疑,齐齐朝着这个身影攻了上去,三人瞬间战作一团!
罗进瞬间面色大变,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看到屋子里有四个人缠斗在了一团,尤其是看到韩冰、步承和百人屠三人都打不过这个突然冒出的黑色人影,他心头瞬间惊慌不已,果然传闻是真的,这个庄园里的人皆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
“队长,我……我们撤吧……”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手下声音颤抖的说道,他吓得脸都青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睁大了眼睛盯着屋里看,压根看不清那四个人,只能看到一道道的虚影极速的闪过,速度之快,令人惊骇不已,宛如在看放快了数倍的录像一般!
罗进咬了咬牙,接着一巴掌拍到这手下的头上,厉声骂道,“撤你个头,人家不放弃战友,我们就能放弃吗?怎么着我们也是同袍,给我上!”
话音一落,罗进率先摸出手里的枪朝着屋子冲了过去,而军机处的一众成员也早就已经冲了出去。
“开枪杀了他,但是千万注意别打错人!”
罗进急切的冲自己手下喊道。
不过就在他们一帮人冲到客厅的刹那,便突然发现屋子里的四人竟然已经停手不打了!
而这时韩冰发出了一声惊呼,“家荣,是你?!”
原来刚才突然跑出的黑影其实是林羽。
“韩冰,步大哥,牛大哥?!”
林羽此时也认出了韩冰他们,顿觉意外,哈哈笑了一声,说道,“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我还以为是这帮人的帮手到了呢!”
说着林羽便直接将屋子里的灯打开,灯光映照在林羽和韩冰他们的脸上,几人对视一眼,接着不由哄的一笑。
韩冰长出了口气,跟外面的罗进等人解释了一声,接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林羽说道,“家荣,你怎么逃出来的?!”
说话间她突然注意到了林羽浑身仿佛被血洗过的衣服,神色陡然一变,一个箭步上前,急声道,“你……你受伤了?!”
说着她将随身携带的一管止血生肌膏递给了林羽,看到林羽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眼眶蓦地有些泛红。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林羽摇摇头,不以为意的笑笑,接过韩冰手里的药膏往自己身上抹了抹。
“这……这位就是何队长?!”
罗进进来之后上下打量林羽一眼,看到林羽此时血迹斑斑的衣服,不由睁大了眼睛,神情间闪过一丝惊骇。
“不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何队长!”
韩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同时跟林羽介绍了下罗进。
“奥,罗队长,你好!”
林羽笑着说道,“多谢你带人来救我!”
“客气了,何队长!”
罗进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冲林羽疑惑道,“这……这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吗?!”
他以为这屋子里的人因为什么缘故走了,所以才保全了林羽一条性命,否则林羽怎么可能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奥,没有,他们想走,我没让他们走成!”
林羽一边抹着药膏,一边不以为意的笑道。
“没让他们走成?!”
罗进顿时大惑不解,茫然道,“那,那他们现在在哪呢?!”
“奥,在里面呢!”
林羽朝着客厅里面指了指。
罗进好奇的迈步进去探头看了一眼,接着身子猛地打了一个机灵,瞬间惊骇的张大嘴巴,只感觉头皮发麻!
只见此时大厅内侧的欧式宽长餐桌上,竟然整整齐齐的码着八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