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给我打过电话?还是我亲口把这件事告诉他的?!”
安妮听到他这话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诧的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我的父亲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啊?!”
“就前几天啊!”
这下轮到阿卜勒震惊了,同样神情惊骇的望着安妮,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父亲伍兹先生和洛根先生两个人,一起给你打的电话,劝你回来啊!结果你告诉他们,你暂时被何家荣给拘禁住了啊!您……您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他怀疑安妮是不是人格分裂,自己说的话竟然都忘记了……
“可是我从没有接到过我父亲和洛根叔叔的任何电话啊!”
安妮脸色陡然一变,似乎意识到了不对,急声冲阿卜勒问道,“阿卜勒先生,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您的?谁告诉您,我父亲和洛根叔叔给我打过电话?!”
很显然,她并没有往自己的父亲和洛根身上联想,而是怀疑有人恶意从中作梗。
“就是你父亲和洛根先生啊!”
阿卜勒见安妮神情不对,似乎也嗅到了一丝蹊跷,神情也立马肃穆起来,沉声说道,“就是他们两人亲口告诉我的啊!”
“他们两人……亲口……告诉你的?!”
安妮身子猛地一颤,脑中嗡嗡作响,如遭雷击,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这个谎言,竟然是她父亲和洛根亲口告诉阿卜勒的?!
她向来最最尊敬的父亲,竟然是个骗子!
安妮紧紧的握着拳头,强忍着内心的情感波动,颤声冲阿卜勒说道,“我真的从未接到过他们的电话!我跟我父亲之间最近的一次通话,就是上次我打给你的时候……”
“那……那伍兹会长和洛根先生为什么要骗我呢?!”
阿卜勒心头一沉,脸色分外难看,不明白伍兹和洛根为何要编造这种假话,这分明是在拿他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我知道!”
这时站在一旁始终未说话的林羽,突然迈步走了过来,神情肃穆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兹和洛根编造这个谎言,是为了切断你们之间的来往,不让你们两人互相联系!为安妮无法回到米国,提供一个合理的说辞!”
虽然阿卜勒和安妮全程用英文交流,但是林羽也基本都听懂了,通过阿卜勒和安妮的对话,结合最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林羽几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差不多。
一切,都是伍兹和洛根在故弄玄虚!
“何家荣,我和安妮会长说话的时候,还轮不到你插嘴!”
阿卜勒冷哼一声,狠狠的瞪着林羽,虽然现在他已经相信林羽没有拘禁安妮,但是他对林羽和整个中医的敌意仍旧没有丝毫的消减!
而且在伍兹和洛根等人的误导下,他始终记得,他的女儿,差点被林羽给害死!
“你不要以为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就会感激你!”
阿卜勒满脸怒意的冲林羽吼道,“这是你欠我的,欠我女儿的!我们之间的账,还没完!”
直到此刻,一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他仍旧很不得将林羽千刀万剐,若不是林羽欺骗他,让他不要给伍兹等人看他女儿的病历,或许他的女儿早就被伍兹等人医治好了!
所以纵然方才林羽救了他一命,他也并不领情,因为他认为若是没有林羽,也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
“阿卜勒先生,请你冷静一些,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事情弄清楚!”
安妮面色晦暗的冲阿卜勒说道,“我现在能够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很深的误会!”
说着她转头冲林羽问道,“何,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父亲和洛根先生为什么要切断我跟阿卜勒先生之间的联系?又为……为我无法回到米国,提供一个说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羽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望向阿卜勒,径直问道,“阿卜勒先生,你告诉我,你女儿这几天可有服过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可有见效?!”
阿卜勒眉头一蹙,冷声说道,“废话,要是没有见效的话,我为何要千辛万苦的把安妮会长从你的手里给救出来!”
安妮听到阿卜勒这话心头咯噔一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光芒乱颤,心中的阴霾也陡然间一扫而光,脸上写满了震惊,一个箭步窜到阿卜勒跟前,双手激动的抓住阿卜勒的双臂,又惊又喜的大声问道,“阿卜勒先生,您是说,我交给卡尔文的那颗药丸起效了?!”
“对啊,安妮会长,多亏您惊艳绝伦的医术和未卜先知的准备,才将我的女儿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阿卜勒说到这里,不由想起那天那惊险的一幕,顿时心中一痛,眼中泛泪,垂着头深深给安妮鞠了一躬,哭喊着说道,“安妮会长,我给您认错道歉了,先前我对您说过的无礼的话,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现在无比庆幸,先前跟安妮通电话的时候话虽然说的难听了一些,但是却没有跟安妮撕破脸,所以直到现在还有缓和的余地。
“太好了!太好了!卡尔文是骗我的,果然是骗我的!”
安妮豁然开朗,高兴的几乎都要跳起来了,转过头无比兴奋的冲林羽喊道,“何!何!你听到了吗,你猜中了,果然被你猜中了!那颗药真的有效啊!”
阿卜勒见安妮情绪激动,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见安妮如此激动的冲林羽叫喊,面色一沉,冷冷的瞥了林羽一眼,冲安妮说道,“安妮会长,您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们这种粗鄙下贱的中医,懂个屁!”
“阿卜勒先生,正是我们这种粗鄙下贱的中医,救了您女儿的命!”
林羽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淡淡的冷哼一声。
他猜的没错,果然,阿卜勒直到此时仍旧不知道,救活他女儿的那颗药丸,就是他何家荣呕心沥血研制出来的!
对于阿卜勒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林羽心中十分的不爽,若不是为了中医,他绝不可能亲自来米国帮助阿卜勒这种人!
“何先生,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你们中医什么时候救了我女儿的命?这件事跟你有什么狗屁关系?!”
阿卜勒神情狰狞,冷哼一声,宛如看傻子一般瞪着林羽厉声喝道,“你如果没听清我的话,那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我的女儿萨拉娜病情危重,濒临死亡,她是吃了安妮会长研制出的药丸,所以才获得了新生!”
墨沉域眸色冰冷,“看在小柠和正在抢救的奶奶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们一马,如果下次还敢这么口出狂言,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苏少萍的手臂被老周狠狠地拧过,此时疼得正龇牙咧嘴,听到墨沉域的这番话,她不服气地咬牙,刚想还嘴,就被一旁的苏少红拉住了。
苏少红到底比苏少萍大了几岁,见识地也多一点。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墨沉域身上的衣服和眼睛上的绸带价格不菲。
再加上他那一身清贵的气质,她从一开始就猜到这男人来头不小,此时墨沉域的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确。
她拉住苏少萍,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忽然想起和妹妹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苏少坤的回复,她就拉着苏少萍飞快地离开了。
“让墨先生见笑了。”
等两人离开之后,苏少坤才惭愧地笑了笑,“这就是我们的家庭,我也是没办法,才会让小柠……”
“小柠和我很好。”
墨沉域清冷的声音响起,“小柠,我想和叔叔单独聊聊。”
苏小柠抬头看了一眼苏少坤,“婶婶呢?”
“她送大白二白上学去了。”
身形娇小的女人深呼了一口气,“那你肯定没吃东西吧?”
“去给我们买早餐吧。”
墨沉域淡声道。
苏小柠点头,转身离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苏少坤才淡淡地叹息了一声,抬眸看着墨沉域,“墨先生要和我说什么?”
“你的姐妹们一直这样?”
“嗯。”
“小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对。”
墨沉域转身,摇着轮椅到了窗边,感受着外面清凉的风,“也难为她了,在这样的条件下长大,居然还能傻成这样。”
“小柠不是傻,她只是很单纯,对人对事很耿直而已。”
苏少坤叹息了一声,“墨先生,您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还是希望您能抽出时间多了解她一下,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墨沉域轻笑一声,“我有说过要和她一起一辈子?”
“但是……小柠她是做好了一辈子和您在一起的准备的。”
墨沉域抬眸看着楼下。
医院大门口的方向,那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少女正一路飞快地向着外面的早餐店走去。
清晨的风扬起她墨黑的发丝,在晨光中带着青春特有的璀璨。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早餐店里面,“你就这么放心,她嫁给我这样一个几乎克死了所有亲人的瞎子?”
苏少坤看了他良久,“我不相信外面的传言,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或许你有很复杂的心思和很复杂的身世,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真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不会伤害一个真心对待他的女人的。”
墨沉域扯唇笑了起来,“你的资料上说,你一辈子都是一个在乡下老实巴交种地的农民,唯一不平凡的就是在二十多年前在部队当了三年的义务兵,还是炊事班的职务。”
“但你这番话,居然让我开始有些怀疑你的身份。”
这不是墨沉域对农村人的偏见,家里以前的佣人,很多都是农村出来的,但他们个个朴实无华,口语化居多,很少能这种缥缈的话来。
苏少坤怔了怔,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电视剧看得多了。”
“但愿是。”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冷笑一声,转过身来隔着透光的黑色绸布审视着苏少坤脸上的表情,“不过就算你的身份不平庸,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毕竟普通人,也想不到这种让自己养了二十年的‘侄女’嫁给一个陌生人来挽救自己母亲的方法。”
苏少坤脸上微微一白,“我没有办法。”
“只能怪小柠的命不好。”
他看着墨沉域,欲言又止。
半晌,他叹息了一声,“墨先生,小柠是个很好的女孩,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就算你不喜欢她……以后不要她的时候,也不要让她太受伤。”
苏少坤的这番话,说得很卑微。
拎着早餐的苏小柠满头大汗地从楼梯间爬上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苏少坤的这句。
她正准备推开楼梯间的门的手微微地一顿,脚步也瞬间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
那扇很轻的合金门此时却像是千斤重一般地,推不开。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了。”
墨沉域低沉的声音依旧冰冷地没有温度,“你该祈祷,你以苏小柠的婚姻和青春为代价想要挽救的母亲,不要这么早就死掉。”
“否则的话,她就太不值得了。”
苏少坤的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
楼梯间门那边,苏小柠拎着早餐袋的手死死地搅紧了袋子的提手。
“呀!怎么有人!”
猛地,她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苏小柠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后的平台上,已经多了一对男女。
此时那个男人正将那个女人抵在墙上,两个人都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这声尖叫是那个女人喊出来的。
苏小柠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眼前的这幅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苏小柠直接转过头去,推开那扇门就想出去,但大概是太慌乱了,她根本没看脚下。
于是——
“砰”地一声,拎着两份早餐的少女直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脸朝下地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苏少坤和墨沉域同时回过头来。
之间身后的少女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有几根头发甚至粘在了嘴上。
她傻乎乎地拎起手里的早餐检查了一下,然后一脸单纯地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个男人,“还好,早餐没坏!”
苏少坤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一边接过早餐一边帮苏小柠将嘴边的头发扯开,顺便给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怎么冒冒失失的,有电梯,干嘛爬楼梯。”
苏小柠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怕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奶奶会出来,也怕你们太饿,楼下的电梯好多人的,我没挤上去,就爬楼梯上来了。”
“才十五层而已,又不累。”
听到这话,角木蛟和亢金龙两人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脸色陡然一变,瞬间便明白了百里这话中的意思。
是啊,通常来说,第二关肯定要比第一关艰难!
那也就意味着,战胜红脸汉子这帮人,只怕比刚才破解那混沌八卦阵更为艰难!
而昨晚林羽带着他们破解那混沌八卦阵,便已费尽了心力!
如此想来,红脸汉子这帮人该多难对付啊!
“宗主,千万小心啊,这帮人可能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容易对付!”
角木蛟急声冲林羽大声喊道,“小心他们出阴招!”
“他们总共就十个人,就是玩花样,又能玩出什么来?!”
百人屠冷声说道,相比较角木蛟和亢金龙,他倒是并没有那么担心,因为他跟林羽一起并肩经历过人数更为悬殊的战斗,知道林羽的实力有多强。
别说对面只是十个人,就是二十个,三十个,也不一定能够占什么优势!
纵然红脸汉子等人实力非同小可,而且林羽经过昨晚一夜的消耗,体力颇有不济,百人屠也不认为这些人能够对林羽造成太大的威胁!
待角木蛟和百人屠等人退到远处之后,红脸汉子这才高昂着头冲林羽说道,“我跟你详细讲述一下规则,像往常,如果自称是星斗宗的人,想要见玄武象的后人,那我们只会要求他冲出我们的包围,只要冲出去,那就算胜利!”
林羽笑着点了点头。
“再难一点,我们也不过是要求挑战者在人群中捉到我!”
红脸汉子清冷道,“但是你不同,既然你自称是星斗宗的宗主,那你只有将我们十人全部击倒,才能算获胜!”
“哈哈,好!”
林羽脸上倒也没有丝毫的惧色,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我们可开始了!”
红脸汉子朗声一笑,接着冲自己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随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冲林羽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挑战我们的这个规矩,自古就有,但是最终能够获胜的人,寥若晨星!”
其他身着裘皮大衣的汉子接到指令,一点头,齐齐一吹口哨,一群雪橇犬立马听话的跑动了起来。
跟先前一样的是,他们这次仍旧以林羽为圆心,绕着林羽开始转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过,越来越快。
不过跟方才单纯的转圈不同的是,十驾雪橇转动的同时不同的互相穿插交错,速度奇快,直激扬的雪花飞溅,加上暴风雪的加成,方圆数百米之内,皆都笼罩在浓厚的雪雾之内。
哪怕仅仅是站在两百米开外的角木蛟和百人屠等人,一时间都分辨不清雪雾中的人影,甚至一时间都找不见林羽,只能看到红脸汉子等人身影急速的在雪雾中穿插。
“咿嚯!”
“咿——嚯!”
一群人一边驾驶着雪橇,一边再次发出了先前那种奇特的叫喊声,同时手里的鞭子也挥舞的噼啪作响。
“他们这唱的是哪出?!”
角木蛟沉声说道,“故意扬起雪雾,好影响我们宗主的视线吗?!”
“应该是!”
亢金龙眉头紧蹙,语气沉重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这帮人在这么狭小的区域内互相穿梭,竟然没有发生丝毫的碰撞,而且运转自如,显然以前没少练习过!”
角木蛟和百人屠两人神色也陡然间变得凝重无比,百人屠的眼中也早已没了那般自信和不屑。
如果说十个人在毫无默契的情况下,没有章法的对同一个发动攻击,那最后的战力合下来,可能要小于十人的战力!
但如果这十个人配合默契,攻防互补,行云流水,那这十个人所发挥出的战力,要远超十个人的战力!
而从红脸汉子等人的配合来看,他们只怕已经提前训练过了成百上千遍,才能达到现在这般默契!
这对林羽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被红脸汉子等人围在中间的林羽也看出了这一点,发现红脸汉子等人看似在随意穿插,但实际上又有着什么特定的配合,似乎在布置着什么阵型。
而随着雪雾越来越大,林羽也只能看到红脸汉子等人影影绰绰的在自己四周呼啸而过,夹杂着雪橇犬低沉的吼叫声。
而且因为红脸汉子等人站在雪橇上,足足比林羽高了小半个身位,雪雾中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所以无形中给林羽造成了一股极大的压迫感。
林羽紧握着拳头,脚下碎步挪动着,缓慢的转动着身子,冷冷的扫视着雪雾中的红脸汉子等人,见红脸汉子等人没出手,他也没急着出手。
跟林羽打完电话之后,阿卜勒这才返身回到了自己女儿的病房,此时安德烈和科尔等几名医师正在病房内就萨拉娜的病情做着讨论。
“安德烈博士,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阿卜勒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陷入昏迷状态的女儿,心中刺痛不已,现在知道真相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安德烈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千刀万剐!
但是他心里再愤恨,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甚至脸上还要装出一副谨小慎微、感恩戴德的神情。
“放心吧,阿卜勒先生,萨拉娜小姐现在的情况十分的平稳!”
安德烈冲阿卜勒宽慰的笑了笑,示意阿卜勒不用过度担心。
“确实比前两天好些了!”
阿卜勒望了眼病床上的女儿,点头附和着说道,说话的时候心中简直是在滴血,但他却不得不口是心非,紧接着装他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冲安德烈和科尔笑道,“萨拉娜情况好转,我也这两天也难得可以松一口气,要不我们一会儿叫着伍兹会长和洛根先生一起喝点?!”
说着阿卜勒摇头苦笑着补充一句道,“现在不喝点酒,根本就睡不着!”
“当然可以!”
安德烈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内心也非常希望转移安德烈的注意力,不想让阿卜勒成天在病房前盯着,所以自然对阿卜勒这个提议赞同无比。
“那我这就给伍兹会长和洛根先生打电话!”
阿卜勒说着便拨通了伍兹的电话,听到他的提议之后,电话那头的伍兹同样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邀请阿卜勒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等到安德烈和科尔等人对萨拉娜做完检查之后,阿卜勒在离开病房之前,特地走到病床前亲吻了下自己女儿的脸颊,同时跟负责照顾女儿的值班护士低声嘱咐了几句。
出了病房,阿卜勒左右扫视了一眼,见走廊上没有多少人,这才长出了口气,心里暗暗祈祷林羽等人这次行动能够顺利、成功。
等他们三人赶到伍兹的办公室之后,便看到伍兹和洛根两人已经就位,医疗工会餐厅部的工作人员陆续的将手推车上的各种美食和美酒摆放到办公室会客区的茶几上。
“阿卜勒先生,您今晚上没生我的气吧?!”
洛根看到阿卜勒之后神色一正,嘴里叼着雪茄走过来跟阿卜勒握了握手,歉意的笑道,“拒绝您,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毕竟现在正是萨拉娜小姐治疗的关键时刻,我们不敢有任何的松懈,还希望您能够理解啊!”
他知道刚才拒绝了阿卜勒之后,阿卜勒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主动跟阿卜勒握手道歉。
“是啊,阿卜勒先生,还希望您心里对我们不要有什么意见!”
沙发上的伍兹也冲阿卜勒笑了笑,起身说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外出之后,一旦萨拉娜小姐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们根本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还是等萨拉娜小姐完全康复之后,您再带她离开吧!”
看着装模作样的伍兹和洛根,阿卜勒气得手指都微微颤抖,胸中怒火万丈又心如刀绞。
但是他仍旧只能把内心这一切强烈的情感波动隐忍下来,面色和煦的冲伍兹和洛根两人摆摆手,笑道,“伍兹会长和洛根先生见外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跟你们生气呢,我知道,你们也都是心系萨拉娜的安危,也都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所以我十分的理解!”
“阿卜勒先生能够理解我们就好!”
洛根面色一喜,急忙冲阿卜勒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阿卜勒赶紧坐,亲自给阿卜勒倒满了酒。
众人落座之后,便喝着酒聊起了天。
虽然阿卜勒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神情平淡的跟伍兹和洛根等人闲聊着,但是心里却怦怦直跳,耳朵始终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替林羽等人揪着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整个人也愈发的紧张,神情间也多了一丝凝重和忧虑。
因为此时他已经陪着伍兹和洛根等人喝了一个半小时的酒,按照常理来说,林羽等人早就应该到了,但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
他心里不由暗暗猜测,莫非林羽等人真的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或许此时林羽等人已经击晕守护他女儿的护士,将他女儿营救了出去!
但是直到现在,还没被世界医疗公会的人发现,所以知道外面才没有任何动静!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阿卜勒心里不停的默念着,同时祈求着真主保佑。
“阿卜勒先生,您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这时伍兹似乎看出了阿卜勒的异样,侧过头,低声冲阿卜勒喊了一声,两只眼睛微微一眯,迸发出一股精芒,好奇的盯着阿卜勒,似乎想要将阿卜勒看透一般。
其实今天下午阿卜勒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再加上今晚上阿卜勒回来后要求将萨拉娜接出去,他内心不免起了一丝疑心,而现在,他感觉到阿卜勒坐在这里有些魂不守舍,似乎有些如坐针毡,所以他忍不住猜想,阿卜勒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瞒着他。
“奥,我……我还是担心我女儿……”
阿卜勒反应倒也迅速,面对伍兹的眼神仍旧面不改色,轻轻的叹了口气,面色隐郁的说道,“我想到您和洛根先生刚才的话,心里就感觉莫名的难受,我担心我女儿,可能没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里……”
他这话一语双关,这确实是他的担忧,同样也是在试探伍兹和洛根。
伍兹和洛根两人面色微微一变,心中陡然一阵心虚,互相看了一眼,不过神色很快恢复正常,洛根笑着说道,“阿卜勒先生,您不必过度担忧,事在人为,至少现在,一切还有希望!”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安德烈手下的一名医生面色惨白的冲了进来,因为冲进来的速度太快,他的脚下不由一滑,噗通一声滑倒在地上,不过未等爬起来,他便惊恐的冲伍兹和洛根喊道,“伍兹会长,洛根先生,不,不……不好了!”
百里所说的这几个人,林羽也知道,前段时间凌霄威胁他的时候说过,凌霄已经派了两个师弟来京,只要林羽一离开,这俩师弟就会趁机对林羽的家人动手!
所以林羽也一直因为这件事困扰,虽然他让韩冰派人搜找过,但是一直没什么消息,可能是军机处的那几个内奸一直在给他们提供着什么消息,所以哪怕就是再找上个一年半载,可能也找不到他们!
所以现在听到百里这话,林羽自然喜出望外,看来百里已经掌握了这两个人的行踪,简直是天助他也!
“嗯,我们的人查到了他们的所在地!”
百里也没隐瞒,如实点了点头。
“凡是他们在京的人,全部都查到了吗?总共几个人?!”
林羽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的问道,“不会有所遗漏吧?!”
“总共有三个人,不会有遗漏!”
百里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因为这里戒备森严,像他们这种人,很难进来,所以能送进京三个人,已经很不容易!”
“三个?!”
林羽闻声神色顿时一变,见百里说的人数竟然比凌霄告诉他的还多一人,心里顿时忍不住痛骂起凌霄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百里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说道,“说吧,你是帮还是不帮?!”
“帮,当然帮!”
林羽用力的点了点头,面色陡然间肃穆无比,冷声道,“我不只要帮你提供武器,还会帮你提供帮手!”
“不必了,我和玫瑰的仇与外人无关,我自己会报!”
百里冷冷的说道,显然在刻意撇清林羽和玫瑰的关系。
林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其实这三个人,是凌霄派来对付我的,另外,就算你杀了他们,除了暂时出口气,根本不会对凌霄和万休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且这三个人死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还会有其他的人过来,现在凌霄和万休他们手下可用的人手,比以前要多的多!”
一想到凌霄和万休已经掌控了玄医门,他心里就说不出的堵塞,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有得必有失”,他解决掉了荣鹤舒这个中医的老鼠屎,但是却不觉中帮助万休和凌霄壮大了势力。
“他们的人来多少,我杀多少!”
百里沉着脸冷声说道,神情狠戾,脸上的肌肉都不由跳了跳,如果凌霄和万休此时在他面前的话,他会直接将他们两人的喉咙咬开,喝他们的血,吸他们的髓!
“来多少你杀多少?”
林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杀了这三个人,他们再派人过来,你确定还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吗?凌霄和万休聪明无比,吃一堑长一智,已经栽过一次,怎么可能还会栽第二次?到时候再派人过来,也必然会小心万分,届时可真就成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了!”
听到林羽这话,百里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沉着脸没有说话,也觉得林羽说的对,要是万休和凌霄再派人过来,恐怕一时间很难再发现这帮人的踪迹。
“其实上京有军机处,像他们这种人进城的时候,本就可以及时发现他们的!”
林羽摇摇头,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到窗边,颇有些气愤的说道,“但是奈何有些反骨仔没有气节,没有尊严,甘愿为了个人利益做他们的眼线和走狗!”
“你是说,军机处里……有他们的人?!”
百里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林羽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有些大出意料,本来他觉得凌霄和万休的人能够潜入上京是因为军机处的人无能,现在才得知,原来堂堂军机处里面也有凌霄的眼线!
“如果没有人配合他们,你觉得他们三人能够进来吗?!”
林羽眯了眯眼,冷声说道,想起中医医疗机构开业仪式上被那俩叛徒害死的朱老四,仍旧怒气涤胸、气血翻涌,平复了下情绪才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军机处里面的那几名内奸给揪出来,只有先把自己内部的隐患解除了,才能更好的对付外面的势力!”
“你要我帮你?!”
百里望了林羽一眼,冷冷的问道。
“不错!”
林羽点点头,回过身,面色凝重的望向百里,语重心长道,“你帮我的同时,也是在帮你自己,更是在帮玫瑰!我需要你配合我,把这三人的藏身之处告诉我,我们制定一个具体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来,采取稳妥的策略逐个击破,不能仅仅出于泄愤的目的,不管不顾的一口气把他们三个人全部都杀掉!”
百里听到林羽这话紧紧的咬了咬牙,目光往下一垂,沉着脸没有说话,紧握着拳头,显然在做着考虑。
“你应该听我们先生的,凭着一股莽劲儿是成不了大事的!”
厉振生也忍不住出声冲百里劝道,话里似乎暗指百里没脑子。
“是啊,你就听我师父的吧!”
窦辛夷也急忙冲百里说道,“我师父很厉害的,他一定能保护好你和玫瑰姐姐!”
“他保护我?!”
百里听到这话顿时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的望了林羽一眼,神色桀骜的说道,“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个痛快,我不知道什么放长线钓大鱼,我只知道现在杀他们三个,我心里的这口闷气就能出掉一半!”
听到他这番赌气的话,林羽的面色顿时一变,如果百里执意不跟他合作的话,一旦打草惊蛇,引起凌霄和万休的警觉,到时候他挖出军机处那些内奸的难度将会大大增加不说,而且局势也会变得愈发的复杂和不可控!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厉振生闻声顿时神情一狞,指着百里怒声骂了一句。
百里冷冷扫了厉振生一眼,接着冲林羽说道,“所以,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话,我一定不会跟你合作,但是,为了玫瑰,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苏小柠和墨沉域并没有在医院里面待得太久。
墨浮笙和陆青离开以后,苏小柠提议带着墨沉域去吃东西。
“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啊。”
苏小柠抿唇,耍赖地摇着墨沉域的衣袖,“你不饿我饿啊,你忍心让你老婆这么饿着么?”
说着,女人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从中午吃完饭之后,墨沉域就一直在为林哲轩的婚礼奔忙。
婚礼结束之后,晚宴刚开始他就开始安排计划,更是一口都没吃。
现在还说没有胃口。
就算是铁人到了这个时候也都受不了吧?
墨沉域淡淡地低头看了苏小柠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个人在婚礼的晚宴上,可是吃了好多东西呢。”
“婚礼举行的时候,大家都在认认真真地看着新郎新娘宣誓,某个小吃货就跑到了糕点桌子那里,吃了很多。”
“婚礼举行之后,又吃了一个鸡腿。”
“还吃了……”
墨沉域的声音不小,走廊里面路过的医生护士听到,都下意识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小柠。
眼看着自己的形象就要丢光了,苏小柠立刻黑了脸,“我就是没吃饱不行啊?”
明明她是为了他好,想要带他吃东西去,这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她的短?
他到底还想不想上她的床了?
一点求生欲也没有!
“好了。”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女人肉嘟嘟的小脸,“我去吃。”
“你说,吃什么?”
苏小柠看了一眼时间。
Z市这个城市不比A市,这边的城市节奏比较慢,市民们在晚上八九点就开始纷纷休息了。
这个时间还开着的餐厅……大概只有路边摊了吧?
于是女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要不……我们去吃路边摊?”
墨沉域淡淡地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反对,“也好。”
言罢,男人便拉着苏小柠大步地出了医院。
到了楼下,墨沉域刚想去开车,就被苏小柠给阻止了。
“去吃路边摊的话……我们还是打车或者步行吧。”
墨沉域的每一辆车,都太惹眼了。
他们开着车去路边摊,就算不引起轰动,也差不多了。
墨沉域皱了皱眉想了想,“好。”
“这附近就有一个!”
苏小柠拿着手机定位,兴奋地握住墨沉域的手,“走吧!”
墨沉域点头,“嗯。”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路灯下,耳边偶尔有车子的呼啸声,这样的感觉,浪漫到让苏小柠的心里一阵一阵地泛起涟漪来。
很久很久以前,她看过一部动漫,动漫里面的女主角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男主角一起手牵着手,在夜晚走在路灯下。
苏小柠还记得,那个时候,看着动漫里面的男女主角一起,她的心里,曾经无比地羡慕。
如今,终于到了她了。
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她最深爱的。
现在的场景,也是她曾经期待的。
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笑什么?”
感受到身边小女人的情绪,墨沉域淡淡地开口问道。
“就……开心啊。”
苏小柠笑眯眯地抬起头,“很开心。”
“开心什么?”
“开心你和我其实是没有什么仇的,开心你爸爸和我妈妈都是好人。”
“开心……其实你五年前也是想留住我的对不对?”
之前墨浮笙在道歉的时候,她知道墨浮笙其实有很多话没说。
她知道墨浮笙其实最想说的是,五年前,墨沉域是不想放她走的。
是因为墨浮笙一直在身边看着,是因为墨浮笙用亲姐姐的身份压着他,是墨浮笙用自己的生命逼着他,所以他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如果仔细想想,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个时候墨沉域心底的绝望。
那是一种多么难熬的绝望的感受啊……
不过,还好一起都过去了。
女人微笑着看着墨沉域,“墨沉域,你是不是爱我爱到早就无可自拔了?”
这话说完,苏小柠的脸也瞬间绯红一片。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大胆的一句话了。
墨沉域停住脚步,眸光淡淡地斜过来看她,“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办?”
苏小柠脸上红烫,“如果你说是,我会高兴死的!”
“死?”
男人淡淡地挑了挑眉,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可不能死。”
“我还要让你给我生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呢。”
“既然说实话你会死的话,那我只能撒个谎了。”
墨沉域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面带着几分的笑意,“听好了,我没有爱你爱到无可自拔。”
苏小柠怔了一瞬,忽然脸就开始爆红了起来。
这男人……
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了啊!!!
她说他如果承认爱她无可自拔她就会高兴死,他就说不想让她死,所以撒个谎说没有!?
其实答案就是有啊!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地扑进他的怀里,“老公。”
“我好喜欢你哦!”
“我知道。”
墨沉域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不过我还是要扫兴地让你从我怀里出来。”
苏小柠皱眉,抬起头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大排档,“吃饭的地方到了。”
苏小柠一怔,这才红着脸抬起头来。
果然,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路边摊的位置了。
远处的一个棚子里面,老板在热气腾腾地弄烧烤,他身后零零星星地坐着几桌子的人,有情侣,有闺蜜,还有几个咋咋呼呼一起喝酒侃大山的人。
随着烧烤摊的热气升腾,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钻入苏小柠的鼻腔。
“好香啊!”
苏小柠连忙拉住墨沉域的手,“我们过去吃吧!”
墨沉域无奈地点了点头,任由着某个小女人拉着自己飞一样地跑到烧烤摊面前。
“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说完,她一转头,刚想回头拉墨沉域过来,却发现墨沉域的视线停留在了马路对面。
她皱眉,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马路对面的路灯下,一身红衣的澹台清璇正站在那里,一边吸着烟,一边拿着电话在笑着说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苏小柠和墨沉域的视线,澹台清璇淡淡地抬眸,冲着苏小柠笑了笑,唇角动了动。
苏小柠看得出来,她说的是:我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