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个疯子的样子吓得不轻,纷纷避让。
而部队出身的厉振生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脚下一蹬,立马窜了出去,一把勾着男子的脖子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男子大吼大叫,用力的挣扎着,伸手不停的抓挠厉振生。
厉振生面色不由一变,这个男子看起来也就是中等体型,但是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更让人惊恐的是,他满是鲜血的嘴上还沾染着一些肉渣,显然刚才那人的脸皮是被他用嘴生生撕扯下来的。
厉振生见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男子,急忙用小臂压住他的脖子,接着抬起拳头狠狠的在他脸上砸了两拳,要是换作一般人,早就疼晕过去了,但是男子却跟没有感觉一样,依旧哇哇乱叫着,伸手抓挠厉振生的脸和胳膊。
“来,来,我这有绳子。”
一个骑自行车的大爷急忙将自己后座上的小绳解下来递了过来。
几个小伙子见状也赶紧上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将发疯男子牢牢捆住。
“大师,您看这人疯了啊,疯病您能治吗?”人群中一个人冲八字胡问道。
“当然能治!他这是鬼上身!”
八字胡自信满满道,接着拿着笔和黄纸走过来,一边写一边念叨道:“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他说一句,笔便勾一下,三句话落,已经勾出了三勾符头,随后再次一边画一边念叨,“一转天地藏,二转鬼神惊,日月两点合明动乾坤,急急如律令!”
言罢他立马将符纸贴向男子的面门,符纸陡然间燃烧,八字胡便把纸灰结结实实的拍在了男子脸上。
但是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男子依旧张着大嘴啊啊的叫着,神情分外恐怖。
八字胡面色微微一变,再次写了一张符,咒语也随之而变,“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言罢,他再次将符纸拍向男子,但是仍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男子张着血盆大口,瞪大了眼珠子望着他,喉咙间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
“收起你那点小把戏吧,没用的。”
这时林羽皱着眉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小把戏?你敢说我这是小把戏?!”八字胡对林羽怒目而视,“我刚才医治好了多少人,你难道没看到吗?”
“雕虫小技而已,我本以为你有些本事,没想到根本未学到精髓,也就能治点小病小症而已。”林羽淡然道。
“雕虫小技?放屁!你知道什么是祝由术吗?!”八字胡目眦尽裂,愤怒不已。
“祝由是种医术,但不是让你装神弄鬼,你连病都没看清楚,就敢给人瞎治?!”林羽冷声道。
“我怎么没看明白,他这种状态分明就是鬼上身!”八字胡怒声道。
“先生,针来了。”
刚才受了林羽的吩咐,厉振生跑回医馆去把针袋取了回来。
“他这是吸食了浴盐,所以才出现了这种症状。”林羽取出一根银针,朝男子脖颈上一扎,男子顿时面色冷静了下来,面色一翻,昏了过去。
“对,这就是吸食浴盐后的症状,在我们国家曾有过好几例!”起初被吓到的安妮此时也回过神来了。
“该不会是死了吧?”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一个小伙子慌忙俯下身子试了下,急忙道:“没事,就是昏了过去。”
“何先生真厉害啊,还得看您的!”
“对啊,还是何先生技高一筹啊!”
“那是,何神医可不是白叫的,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散医都能比的!”
“以后看病还是去何神医那里看吧,还是何神医比较靠谱!”
众人都是附近的街坊,自然都认识林羽,见八字胡没搞定,最后还得林羽出手,不由为没去林羽那看病而感到愧疚,纷纷出言捧起了林羽。
“你就是何家荣?!”
八字胡看了眼林羽,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来这条街给人看病,就是冲着砸林羽的招牌来的,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不知去了多少地方,还从没见过一个医生被传的这么神呢,听到众人如此赞扬林羽,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便在街东头摆了摊子,跟林羽争气了生意。
因为他这些看病手法十分新奇,而且见效又快,所以没几天便吸引了很多人来看病,他为此还沾沾自喜呢,原来何家荣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今天就被林羽亲自给打脸了。
“不错,我是何家荣。”
林羽见他竟然知道自己,不由有些意外。
“听说你医术高超?敢不敢跟我比上一比?”八字胡有些挑衅道。
“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比来比去的。”林羽淡然一笑说道。
“我看你是怕了吧?”八字胡冷笑了一声。
“何先生,何先生,大事不好了!医馆……医馆……”
未等林羽答话,这时突然从旁边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是中午去找林羽看病的小伙子,因为一路跑过来的,所以此时有些喘不动气,上气不接下气,憋得脸通红,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厉振生急忙问道。
小伙子急忙喘了两口气,这才说道:“出……出人命了,医馆……医馆被人砸了!”
“啊?!”厉振生面色一变,来不及多问,转头就往医馆跑去。
林羽见厉振生回去了,也没急着往回赶,十分诧异的冲小伙子问道:“出人命了?出什么人命了?”
“老张头,经常在你那看病抓药的老张头不行了,他儿子和女儿把人抬到医馆去了,说是中午吃了你的药就不行了,要找你讨个说法呢。”小伙子着急不已,“而且还带了不少亲戚,拿着家伙,把医馆都给砸了,我看到后便急忙过来跟您报信。”
“活该!大家都听到没,他开的方子,吃死人了!”
八字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忙煽风点火的冲众人说道。
众人一听林羽的方子吃死了人,原本高涨的热情顿时消散了下来,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羽没有搭理众人,赶紧迈步朝医馆快速走去,安妮也赶紧跟了上去,心里纳闷不已,何家荣的医术这么好,开的方子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吃死人呢。
“走,我们都一起过去看看,看看何神医是怎么医死人的!”
八字胡对林羽刚才抢了他风头的事耿耿于怀,立马怂恿着众人去医馆看热闹。
除了几个人留下来看管着发疯男子,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其他人都跟着八字胡往医馆走去。
八字胡此时心里畅快不已,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最大的医疗事故就是治病治死人,尤其是中医,配方子的时候稍不留神,很容易出人命,这也是现在中医衰微的原因之一。
一旦出现这种重大的医疗事故,这个医生的职业生涯也就算是毁了,如果人家家属执意要告的话,那林羽的后半辈子可能也就毁了。
对八字胡而言,这是最痛快的报复,没想到老天都帮他。
回生堂门口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其中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棒榔头之类的东西,回生堂的防盗门也已经被砸的破烂不堪。
地上摆着一副担架,老张头面色铁青的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几乎快没气了。
旁边两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神情悲痛。
“何家荣!陪我爹的命!”
看到林羽后,一个红衣服的光头男冲林羽怒骂了一声,扬起手里的榔头指了指林羽。
“就是,庸医,今天非让你偿命不可!”后面的几个人也拿起手里的棍棒指了指林羽,嚣张不已。
“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手!”厉振生挺着胸膛怒视着他们,脸色通红,要不是觉得理亏,他早就动手干这帮兔崽子了。
林羽瞥了眼地上的老张头,见他一息尚存,冷笑道:“人还没死呢,你不送医院,送到我这里来,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讹钱吗?”
“放屁!气都没了,送医院也来不及了!”红衣服光头男面色通红的恼怒道。
“你这个庸医,到现在了,还想推卸责任!”
“就是,好端端的人被你的药给吃死了,你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跟光头男一起来的一帮亲戚也都对林羽怒声指责。
“我的方子,不可能吃死人。”
林羽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接着走到老张头跟前蹲下,伸手过去探他的脉。
“你还把个屁的脉,人都被你吃死了!”
光头男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爸开的药方,芫花、甘遂、大戟各8g、大枣10枚,我找人问过了,甘遂药性剧烈,根本就不能随便使用,我爸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竟然还给他开甘遂,分明就是想治他于死地!”
“小兄弟说的没错,我虽然脉承祝由,但是对中医药材也有些了解,甘遂这味药药性极猛,一般身体虚弱之人,根本承受不了。”这时八字胡也悠悠的说道,神情自若。
“哎呀,何先生,你开药的时候应该仔细点啊。”
“就是啊,我们是信得过你才让你给我们看病,现在都闹出人命来了,你说可怎么办啊。”
“以后谁还敢找你看病啊,这不是害人嘛!”
“抓紧赔钱吧,要不然人家把你告进去坐牢就麻烦了。”
围观的群众不由的连连叹息,因为平日里林羽对他们不错,所以他们现在说话也还算委婉,不过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幸亏今天躺在这里的是老张头,不是他们。
他们心里也都暗自想好了,回去后就把林羽给开的方子和药材全扔了,以后也别信中医这种坑人的玩意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医院挂号排队打针吧。
秃头男见众人都向着他说话,而且林羽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更加的狂妄了,冷声道:“怎么样何家荣,现在没法抵赖了吧,我告诉你,要么赔一千万,要么你就坐一辈子牢!”
就在九霄宫内就有修魔者,并且按照九霄主宰的猜想,其他势力之中恐怕也有修魔者隐藏其中,并且有的可能已经身居高位了。
听闻九霄主宰这话,丹云道尊眉头紧皱,修魔者,这是一个给天辰大陆带来无数血雨腥风的名字,沉默不语,随后,九霄主宰提议带丹云道尊去一个地方,随即两人便是秘密离开了天剑峰。
一路向着九霄宫深处行去,一直到一座毫不起眼的荒山脚下,这里就是九霄宫的雷狱所在,专门用于关押极恶之人的地方。
打开牢门,整个雷狱都建造在这座山的地下,并且布满了符篆,就算是道尊境超级强者被关入其中,也难以脱身,因为这些符篆,乃是神符主宰亲自刻画的。
一路深入,整个雷狱共有十八层,按照危险程度,越往下的犯人,自然越危险,一路来到第十八层,也就是最深一层。
幽深的过道仅仅只够一人通过,一边是用寒铁打造而成的牢房,另一边则是刻满了符篆的岩壁。
一排总共十八间牢房,此时此刻,这十八间牢房之中都各自关着一名囚犯,目光看向其中一间牢房,丹云道尊面色微沉的一指点出。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很快便是没入了这名囚犯的眉心,片刻之后,丹云道尊面色越发沉重的说道,“他是修魔者,其他人…………..”
“没错,这里关押的十八人,全部都是修魔者,而他们,皆是来自我九霄宫的狱炎峰,其中有弟子,有执事,也有长老。”都不用丹云道尊将话说完,九霄主宰便开口回道。
眼前的十八名囚犯,都是修魔者,他们隐藏在狱炎峰之中,若不是因为此次东方独行的失踪引起了九霄主宰的注意,恐怕到现在都还无法发现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整个狱炎峰如今被确定的就有十八名修魔者,那其他的人呢,还有没有修魔者隐藏其中,还有,曾经身为狱炎峰峰主的东方独行,他的手下有这么多修魔者,那么他会不会是修魔者?
这才是九霄主宰最关心的一点,因为这关乎到整个天辰大陆的兴亡。
已经是经历过了严刑拷打,不过这些修魔者显然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任凭九霄主宰怎么折磨他们,他们始终都不言不语,所以,从他们口中,估计是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目光从这十八人身上依次扫过,最后,丹云道尊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打算怎么做?要联系其他人嘛?”
丹云道尊询问九霄主宰有什么想法,需不需要联系其他的主宰,听闻这话,九霄主宰微微摇了摇头道。
“暂时不可打草惊蛇,你想过没有,时空通道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被彻底毁了,那么这些修魔者是哪里来的?”
“你是说,他们是三千年前那一战的余孽,或者是他们的后代。”
“没错,三千年前那一战虽然是我们胜了,并且也传言修魔者被尽数歼灭,不过那始终是一场有着数百亿人参加的大战,战火遍布整个天辰大陆,有漏网之鱼在所难免,而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隐藏在天辰大陆,一边繁衍生息,一边秘密渗透到各大势力之中,若是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就连主宰之中,也有修魔者隐藏,那怎么办?”
天辰大陆的主宰屈指可数,明面上就七个,就算在加上丹云道尊这等隐藏的主宰,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个。
在十个主宰之中,若是有修魔者隐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能打草惊蛇,话音落下,九霄主宰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
“不过天丹谷我完全相信,因为你和嫣儿我很清楚,你可以传信将此事告诉嫣儿,让她秘密在天丹谷之中进行排查。”
天丹谷可以相信,闻言,丹云道尊点了点头,而后补充道。
“没想到时隔数千年,修魔者又卷土重来,不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单凭他们隐藏在天辰大陆这点人,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事情。”九霄主宰道。
首先是不能打草惊蛇,之后便是弄清楚这些修魔者的目的,听闻九霄主宰这话,都不需要他明说,丹云道尊也是第一时间猜到了这些修魔者的目的,脸色猛然大变道。
“他们想要再次开启时空通道,让通道另一边的修魔者再一次大肆进攻,一举攻破天辰大陆。”
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点,对此,九霄主宰也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隐藏了这么长的时间,势力不知道已经渗透到了何等地步,如此长时间的隐忍,这些修魔者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丹云道尊和九霄主宰面面相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打算如何开启时空通道,不过却一定不能让他们成功,否则天辰大陆必然会再次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而这一次,天辰大陆又将会损失多少人,又能不能再一次获得胜利,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九霄主宰他们赌不起,一旦输了,那就代表着天辰大陆数百亿人的性命将化为乌有。
事情的严重远远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风雨欲来,战火很可能再度降临天辰大陆,而九霄主宰他们能做的,也唯有尽力阻止这一场浩劫的到来了。
一番商议,最终,丹云道尊和九霄主宰决定,一方面想办法撬开这些修魔者的嘴,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其次,确定各大主宰的身份,一旦有修魔者混入了主宰行列,那就联手围杀,当然了,若是没有肯定最好。
最后,在确定了各大主宰的清白和身份后,秘密展开调查,先将各大势力之中的修魔者尽数拿下,最后在扩大搜索范围,一举诛灭隐藏在天辰大陆的修魔者余孽。
详细的制定了应对之法,当然,这之中,最关键的还是要阻止修魔者开启时空通道,因为时空通道一旦开启,那一切就都将难以逆转了,唯有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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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草草……”
这个黑影立马疼的宛如大虾般蜷缩了起来,连声惨叫,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强忍着痛苦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未等他起身,林羽已经一个手刀切到了他的脖颈上,一把抓住他后脖颈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朝着来路迅速的折返回去。
砰!
砰!
……
就在这时,林羽刚才离开的位置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在寂静的山岭上显得格外刺耳响亮。
林羽闻声心头猛地一颤,极为意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片树林中,竟然会出现枪声!
他神情一凛,脚下一蹬,加快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冲去。
他知道,这些枪声,多半是针对谭锴和百人屠等人的。
砰!
砰!
枪声间接性响起,只见远处的树林中闪烁着数道火光。
林羽看准离着自己最近的一道火光飞速的冲了上去。
只见树林中一个黑影正端着枪一边瞄准,一边朝着前方点射。
直到林羽冲到他近处,他才察觉到,猛地一转身,抬枪转来,但是此时林羽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抓住他拿枪的手往下一压,同时手指用力一压扳机。
砰!
枪声响起,子弹瞬间没入了这个黑影的脚面。
“啊!”
黑影立马惨叫一声,身子下意识的一弯,林羽已经夺过他手里的手枪,狠狠一枪把子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黑影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林羽直接将手里的人影也扔在了地上,抓着手里的枪朝着火光闪动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一边冲一边朝着前面的人影开枪。
虽然林羽跟着韩冰学过一些射击的技巧,但是仍旧不是十分的熟练,他一连射击了数枪,都没有射中对面的人影。
反倒吸引到了对面人影的注意,对面人影看到林羽之后身子一颤,立马调转枪口对准了林羽,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直取林羽的额头。
不过就在子弹夹杂着破空之音冲击到林羽面前的刹那,林羽的脑袋突然十分诡异的往旁边一挪,堪堪将子弹躲了过去。
开枪的黑影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惊骇。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林羽已经冲到跟前,同时用手里的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迅速的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直接没入黑影的额头,连丝毫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他,他身子一滞,一头栽倒了在了地上,没了丝毫声息。
很快,林羽又转身朝着另外一名抢手冲去,这次林羽学聪明了,没有开枪,而是五指用力,直接将手里的枪捏碎,朝着前面的抢手投掷而出。
零碎的枪部零件瞬间四散而开,宛如一张大网一般朝着前面的抢手射去,速度不亚于从散弹枪里射出的散弹。
噗噗噗!
铁屑和零部件猛烈的钉到了树干和枪手的身体里,枪手丝毫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一头栽死在了地上。
此时树林中的枪声也陡然间稀疏了下来,可见枪手手中的子弹多半已经打完了。
林羽一个箭步窜到死掉的枪手跟前,一把拉下枪手嘴上围着的黑色围布,接着神色陡然间一变,意外不已。
只见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影,竟然是个金发洋人!
林羽的脸色变幻了几分,来不及多想,接着转过身,迅速的朝着百人屠和谭锴他们等人所在位置狂奔而去。
不过到了先前的位置之后,只见雪地上已经没了百人屠和谭锴等人的身影,只有满地的断枝和碎屑。
“何队长,我们在这!”
这是一个斜坡下面突然传来季循的声音。
林羽转头一看,依稀能够看到,季循他们躲在斜坡下面的石头堆后面。
林羽赶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同时顺势蹲在了石堆后面的浅坑里。
只见百里、百人屠、谭锴、角木蛟、亢金龙以及云舟、氐土貉都在。
见到氐土貉竟然没有趁乱逃跑,林羽不由有些意外,不过紧接着神色一凛,冲谭锴问道,“谭队长,你怎么了?中弹了?!”
谭锴喘息粗重,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左胸,手指间渗出殷红的鲜血。
“我没事!”
谭锴咬着牙说道。
“来!”
林羽说着一把将谭锴的身子拽了过去,接着对准谭锴的后背“嘭”的拍了一掌,谭锴胸口的子弹立马凌空飞出,“噗”的一声打进了对面的树干中。
季循见状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生肌药膏擦到了谭锴的胸口处。
“先生,您说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百人屠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如果是玄术高手,怎么还都带着枪呢!”
看到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后,白衣人和张佑偲齐齐一怔,显然无比意外。
玫瑰心头也是猛地一颤,因为她此时已经听出来了,这个声音,竟然跟何家荣的声音如此相像!
可是她不敢相信林羽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帮何家拍的了那尊神王鼎了吗,不是已经跟何家一起离开这里了吗?!所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是什么人?!”
白衣人瞥了眼林羽,冷冷的问道,手中的法剑一转,指向地面,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因为光线太过微弱,所以他一时也看不清林羽的面容。
“你一直想杀我,我站在你面前就……”
“这里没你的事!”
林羽刚要开口,但是玫瑰突然拼尽气力冷冷的打断了他,显然,玫瑰是想保护林羽,冲林羽冷声道,“这是我们同门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你快走吧!”
“你的事,怎能与我无关?”
林羽转头有些动容的往了玫瑰一眼,不过因为光线不好,他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身影,从玫瑰说话的声音中,他能够听出来,玫瑰受了伤,而且伤的很重。
他心里不觉有些亏欠,是啊,如果玫瑰当真如白衣人所说,将自己杀死的话,那可能她的弟弟就不会死了,那她也就不用死了。
其实到现在,林羽已经将事情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眼前的这个白衣人就是玫瑰和张佑偲的师兄,而张佑偲也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面罩男。
刚才张佑偲与玫瑰他们打斗的时候,林羽看出来了,张佑偲的左手和左腿力道、速度都稍有欠缺,显然是受了上次受伤的影响。
而玫瑰一开始来杀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与张家之间的恩怨,而后面维多利亚酒店事件,显然也是张家早就商量筹划好的!
当时林羽便将这一切都猜了出来,只不过张家太过狡猾,一直躲在后面,让万家当了他们的替死鬼,从而也没有把他们牵扯进来。
而至于眼前的这个白衣人,显然就是利用玉牌杀人的那个变态杀手,也就是他要挟着玫瑰让玫瑰替他去死。
同时也就是他,见玫瑰还活着,残忍的杀害了玫瑰的弟弟小智!
现在,林羽终于抓住这个混蛋了!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林羽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一个大致的身影和他那一身洁白的行头,
林羽冷冷望着眼前的这个白衣人,想起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想起死去的小智,想起军情处被他害死的那几个同事,林羽心中便怒火滔天,内心已经做好了与这个白衣人殊死一战的准备!
“你,你这又是何必……”玫瑰听到林羽的话,心头猛地一软,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玫瑰跟你有什么关系?!”白衣人冷冷的冲林羽问道。
虽然他并不惧怕林羽,但是突然间从林子里悄无声息的窜出这么一个人,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好。
“师兄,他就是何家荣!”
这时躺在地上张佑偲已经听出了林羽的声音,有些惊恐的说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臭小子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何家荣?你就是何家荣?!”
白衣人微微一怔,语气中有些惊喜,但同时又有些嘲讽,嗤笑道,“我师妹就是为了你这么个废物,违背了师门的命令?!”
按照他们一开始的计划,维多利亚酒店事件中,林羽绝对就会被除掉的,但就是因为玫瑰优柔寡断,改变了计划,所以林羽才没有死!
而自然而然的,她也就成了师门的罪人。
于是便有了后来她被逼做替身去赴死的事情。
“你就是那个用玉牌滥杀无辜,而且还无耻的想要将一切假货到玫瑰身上的畜生?!”
林羽冷冷的望着白衣人说道。
“放肆!”
白衣人听到林羽的话顿时勃然大怒,冷喝一声,随后手里的法剑一转,立马朝着林羽攻了过来。
相比较张佑偲的速度,白衣人的速度还要快,而且攻势也愈发的凌厉,每一挑,每一刺,都精准无比,招招致命。
林羽脚步灵活的躲避着他的攻势,但是因为手中没有武器,所以应付的有些吃力。
白衣人看到林羽的身手后面色大变,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何家荣的身手竟然这么好,也难怪张佑偲败在他的手上了!
他面色一狞,不由加快了速度,出招也愈发的狠戾。
“接着!”
玫瑰见林羽空着手极为被动,赶紧将自己手中唯一的一把短刀抛向林羽。
白衣人双眼一寒,手中法剑一抖,叮的一声将短刀拨飞。
而林羽瞅准机会在地上一翻,顺手捡起几块碗口大的石头,蓄上力道,狠狠的朝着白衣人门洞大开的胸口扔了过去。
白衣人冷哼一声,手中法剑陡然间纷飞起来,只见寒光一闪,空中陡然间石屑纷飞,那几块石头好似豆腐般被搅了个粉碎!
“接着!”
先前被白衣人击碎膝盖骨的黑影陈旧立马将自己手里的短刀扔给了林羽。
林羽一把接住飞来的短刀,没有丝毫的停滞,脚下猛地一蹬,身子骤然间弹出,迅速的朝着白衣人掠了过去,手里的短刀直取他的胸口。
他这速度来的极快,而白衣人此时刚刚击碎石块,手里的法剑根本来不及格挡,所以林羽很有信心能将这一剑精准的刺中他的胸口。
白衣人此时也注意到林羽宛如闪电般的速度,也注意到了林羽手里那森寒的锋芒,心头不由猛地一颤,知道已经来不及格挡,索性猛地提了一口气,胸口用力一挺,生生将自己的胸口对向了林羽手中的短刀。
“铮!”
一声金属磨损的声音传来,林羽面色陡然间一变,发现自己手里的短刀不仅没有刺入白衣人胸口半寸,而且还宛如刺在了坚硬的铁块上一般,难以再刺入分毫。
“呀!”
林羽怒喝一声,没有丝毫的停滞,生生将自己全部的力道汇集到右臂,想用巨大的力道将短刀硬生生刺入白衣人的体内,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短刀“砰”的一声被挤断,而白衣人却依旧毫发无损,只是被巨大的力道冲击的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小子,就凭你这两下子还想伤我?!”
白衣人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傲然道。
林羽猛地站定,望了眼自己手里的短刀,震惊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白衣人竟然如此强大,强大到已然刀枪不入!
虽然现在社会上有很多练硬气功、铁头功的人,包括少林寺里的和尚成天嚷嚷着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但那都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可能普通人刺他们一刀,根本伤不到他们,但是倘若对着他们开上一枪,那立马就会让他们一命呜呼。
而林羽刚才刺出那一刀的力道,绝对比子弹射出去的撞击力道还要大,但饶是如此,竟然仍旧没能伤到这个白衣人分毫!
玫瑰看到这一幕也是满脸震惊,惊慌道:“你……师父所说的至刚纯体竟然是真的?!”
“不错!”
白衣人冷笑一声,说道,“现在我已经一身铜皮铁骨,这世上已然没人能够伤我!”
至刚纯体?!
林羽微微一怔,虽然玄术界确实有这一说法,传说人修行到一定程度便会至刚至阳,刀枪不入,但是传闻需要集齐许多天材地宝般的材料,而且可能要耗费上上百年甚至数百年才能练就,而普通人根本就活不到那个岁数,所以所谓的至刚纯体,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林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白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竟然已然练就了至刚纯体!
“哈哈,恭喜师兄,贺喜师兄啊!”
张佑偲听到这话面色大喜,急忙说道,“师兄,快,快杀了他们!”
他知道自己的师兄修为高深,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高深到了这种地步,连师父都没修炼出来的至刚纯体,师兄竟然已然修炼出来了!
林羽心头不由一慌,倘若着白衣人真的练就了至刚纯体,那林羽恐怕也拿他没辙!
他和玫瑰可能真的要殒命于此了!
“汪!汪!”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清晰地狗叫声,随后便看到数十道亮光从远处闪来,同时伴随后几辆越野车的轰鸣声,正迅速的朝着这片区域冲了过来。
“是警察或者部队的人!”
张佑偲面色一沉,急忙冲师兄说道,“师兄,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这帮人很有可能是何家派来的人,要是被他们调查起来,我们会很麻烦。”
白衣人冷冷的扫了林羽和玫瑰他们一眼,知道这种情况下要想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所以冷喝一声,“今天便宜你们了!”
话音一落,他一把抓起张佑偲,顺着河边极速掠去,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林羽也没追他,毕竟白衣人练就了至刚纯体,他根本不是白衣人的对手,而且他还要照顾玫瑰和玫瑰的这个同伴,所以他赶紧转身将玫瑰和玫瑰的同伴扶起来,也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白衣人背着张佑偲奔出几千米后,这才一把将张佑偲扔到了地上。
张佑偲捡起一根枯木踉跄着站了起来,兴冲冲道:“师兄,你不必懊恼,既然你已经练就了至刚纯体,那以后杀那个何家荣,还不是易如反掌!”
“噗!”
白衣人刚要张口,但是没忍住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一把捂住胸口,身子打了个摆子。
“师兄,你怎么了?!”
张佑偲面色大变,急忙踉跄着过来扶住了他。
“至刚纯体个屁!要不是师父给我这龙鳞宝甲,我恐怕就命丧黄泉了!”
白衣人骂了一声,接着一把拽开自己的衣服,只见里面有件寒光闪闪的龙鳞甲,而异常坚固的龙鳞甲胸口部位,竟然有一个极其明显的凹槽!
林羽听到大秃头这话微微一愣,一边接着尾火虎的攻势,一边好奇的冲大秃头问道,“什么重大发现?!”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过一会儿再说!但是我敢保证,对你而言,绝对很重要!”
大秃头一边格挡着房日兔的攻势,一边说道,“不过我可说好,我跟你说了之后,你得请我喝酒,我在发现这个重大发现的时候,也同时在这里发现了一家小酒馆,他们的酒都是自己家酿的,非常好!”
“好,没问题!”
林羽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房日兔和尾火虎两人听着林羽和严昆的对话,气的肺都要炸了,这他妈的也太侮辱人了!
他们两人正在拼尽全力死命攻击林羽和严昆呢,结果林羽和严昆竟然谈起了家常,谈起了晚上喝酒吃饭!
简直是太不尊重人了!
盛怒之下的尾火虎和房日兔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朝着林羽和大秃头攻了上来。
“能找到这么好的自酿酒,这趟来不亏!”
大秃头仍旧跟林羽谈笑风生,丝毫不在乎房日兔的攻势,继续道,“还有他们家的几道菜,也是一绝,地地道道的鲁菜!”
“能够得到您这么高的评价,这家店想必一定十分不错!”
林羽面对尾火虎一人的进攻,同时轻松写意,笑着说道,“回头我把窦老、王老他们都叫上,咱一起过去吃!”
“呀!”
尾火虎怒吼一声,气的脸色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拿着武器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几乎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是仍旧连林羽的衣服都碰不到。
不过突然间他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了林羽身前的一个破绽,手腕一抖,一个虚晃,接着斜刺里一挑,立马将手里的尖刃刺到了林羽的肋下,嗤啦一声刺透了林羽的衣服。
尾火虎见自己一击即中,顿时面色大喜,不过很快他面色迅速一白,因为他突然发现,他手里的刀刃在刺破林羽的衣服之后便停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你的同伴,应该早将这个信息告诉你的!”
这时林羽冰冷的声音传来,未等尾火虎回过神来,林羽两只手已经迅速的抓住了尾火虎的手臂,同时用力一掰断。
咔嚓!
尾火虎的右臂瞬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了起来,他惨叫一声,瞬间额头上冷汗如雨。
林羽再次狠狠的一脚踹到了尾火虎的脚踝上,尾火虎身子猛地打了个趔趄,接着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紧接着林羽一个手刀狠狠砍到了尾火虎的脖颈上,尾火虎双眼一翻,身子一软,头一歪,噗通栽倒在了地上。
严昆见林羽解决了尾火虎,也陡然间收敛心神,铜铃般的双眼一瞪,接着将手中的项珠舞动的呼呼作响,一个横扫,将房日兔手里的尖刃扫掉,同时一掌拍向了房日兔的胸口。
房日兔面色大骇,猛地抽身往后一躲,看到一旁被林羽击晕的尾火虎和墙角下同样昏死过去的氐土貉,他心里猛地一沉,一时间万念俱灰,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过身拔腿就跑。
不过他刚跑出去没两步,耳旁立马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随后大秃头手里的项珠便陡然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房日兔身子猛地一顿,头上脚下的朝后栽去,不过在往后栽去的刹那,他的手臂上立马弹出来一把铁爪,狠狠的朝着身后的大秃头刺去。
大秃头眼疾手快,在房日兔将铁爪刺来的刹那,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掰,生生将房日兔的手腕掰断,同时大秃头用力将房日兔的断手往下一压,房日兔手里的铁爪便瞬间没入了自己的喉头。
房日兔嘴巴猛地张大,身子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大睁着眼睛,没了声息。
林羽扫了眼房日兔的尸体,接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随后他神色突然一变,发现武馆门口站着的矮个洋人等人正一边往武馆外面走,一边急急忙忙将一些文件塞到了手提包里,望了眼林羽这个方向,随后迅速的转身拐进了武馆旁的街道。
“站住!”
林羽面色一沉,知道这帮洋人肯定趁他们打斗的时候偷走了一些跟玄术有关的秘籍,作势要去追,但就在这时,路边突然一声大喝。
“举起手来!”
林羽眉头一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路边停了三四辆闪烁着红蓝灯的执法车,同时十几个身着深蓝色制服的男子正端着枪对着他和大秃头。
显然林羽和大秃头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惹得周围围观的路人偷偷报了警。
“听到没有,举起手来!”
见林羽和大秃头没动,领头的一个国字脸立马拉开了枪栓,冷声喝道,大有随时开枪的架势。
林羽咬了咬牙,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路口的矮个洋人等人,心里顿时窝火不已,转过身,快步朝着国字脸等人走了过去。
“站住!蹲下!”
国字脸见林羽朝他走来,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大声怒吼道,“否则我真开枪了!”
林羽没有说话,直接伸手摸向了自己的怀里。
“砰!”
与此同时,国字脸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在林哲轩的指导下,婚纱店的裁缝们开始将那两套婚纱拆分,拼接。
一个小时后,苏小柠穿着凝结了墨沉域和林宁两个人心血的婚纱,站在了镜子前面。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唇边淡淡地扬起了笑意。
居然还真的很漂亮。
现在的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不错。”
林宁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婚纱,戴上面具起身,“哲轩,回去。”
苏小柠怔了怔,回过头看她,“您这就要走了?”
林宁点了点头,“今天来这里,就是看你试婚纱选婚纱的,既然已经结束了,自然要走。”
苏小柠抿唇,“我以为……”
她以为她今天来,是和之前澹台北城一样地,和她认亲来的。
结果从她和林宁见面到现在,她连一声妈妈都没喊,她就要走了。
“你以为什么?”
林宁淡淡地拧了眉,转头问道。
苏小柠抿唇,“我以为,您至少会想听我喊您一声……妈妈。”
林宁笑了。
她那双乌黑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苏小柠,“你喊得出么?”
少女抿唇,不说话。
“凡事的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你这样自小过着古板生活的笨丫头接受的过程会比别人更慢。”
“如果你心底没有完全接受我这个妈妈,嘴上喊再多也是没用。”
女人走过来,优雅地伸出手来揉了揉苏小柠的脑袋,“你是我女儿这件事已经是既成事实,甩都甩不掉,我何必急于一时?”
“你以为我和你爹一样,只是流于表面的人?”
她笑着,沉沉地叹了口气,“别想太多,等你真正想叫我一声妈妈的时候,再开口来得及。”
言罢,女人转过身去,离开。
苏小柠穿着婚纱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看着她带着她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离开。
少女放在在身侧握成拳头的双手渐渐地松开了。
她……真的是个很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爷爷说她比爸爸聪明。
这一刻,她倒是真的相信了。
这倒并不是说澹台北城不聪明,只是这两个人的处事风格,相差地实在是很大。
林宁这个人,传说中残忍冷漠,杀伐果断。
但相比于澹台北城那种喜欢表露自己真实感情的人来说,她更冷静,更淡漠,更愿意尊重别人的想法。
没有的,不强求。
深呼了一口气,苏小柠在婚纱店员工的帮助下,穿着拖尾长长的婚纱从三楼下到二楼。
二楼的沙发上,唐一涵和温知暖正坐在那里斗嘴。
见苏小柠下来了,两个少女同时闭上嘴巴,向着苏小柠的方向看过来。
“哇……”
唐一涵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温知暖也明显看出来了,这件婚纱是之前的两件一起加工出来的。
于是也赞叹不已,“还是你们有办法。”
之前苏小柠上去之后,她们两个为苏小柠最后选择哪一件,还小小地吵了一会儿呢。
“刚刚那个,是你妈妈?”
唐一涵皱眉,轻声问道。
刚刚那群人下来的时候,那个女人被保护地很好。
唐一涵坐在沙发上,也只能看到人群中的一个衣角。
“嗯。”
苏小柠点了点头,“不过,她没有让我喊她妈妈。”
“她说……来日方长。”
温知暖皱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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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婚纱店出来,回去墨宅的路上,苏小柠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将自己穿着婚纱的照片给林娟发了过去。
“婶婶,我要办婚礼了,您能来么?”
她知道现在的林娟已经改嫁了,就算叔叔回来了,她也不一定会来……
但她还是希望林娟能够亲眼看到她的婚礼。
毕竟,在她过去十九年的记忆里,林娟才是那个真正地担任了她的妈妈的这个角色的人。
即使,她一直只允许苏小柠喊她婶婶。
没多久,她接到了林娟的回复,“没时间。”
这残忍的三个字,让苏小柠的心脏猛地狠狠一缩。
她咬唇,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婶婶,我很希望您能过来。”
“叔叔已经回来了。”
“我的婚礼叔叔也会参加。”
“我希望您也能和叔叔一样地,看着我出嫁。”
消息发过去之后,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就在苏小柠准备再发一条过去的时候,林娟给她回了消息,“他回不回来不关我事的事儿。”
“我不去了。”
“你们幸福就好。”
苏小柠坐在车后座上,双手死死地握住手里的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前和她亲如一家人的婶婶,会对她这么冷淡。
之前在苏家村也是……
她眼前浮现出林娟冷冰冰地把自己赶走的样子。
不由地,少女的眼睛便开始发热,发酸。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不可能两全?
她找到了自己亲生的父母,叔叔和深深,却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薄……
如果早知道这样,她根本就不会想和亲生父母相认!
苏小柠双眼红彤彤地回了墨宅。
墨宅的客厅里,澹台老爷子正拿着手机和墨家老爷子吵架。
“都说了,一切以我孙女为主!”
“你们墨家都是陪衬!”
墨家老爷子和澹台老爷子认识多年,也知道他这个无赖的脾气,只好应付他,“好好好。”
“别好好好!我说了,邀请函上就要写澹台清柠!”
“可是她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还是苏小柠。”
“改名字分分钟的事儿!”
澹台老爷子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和我们相认了,自然要认祖归宗,要么姓澹台,要么姓宁!”
“怎么能继续姓苏呢?”
怎么能继续姓苏呢……
苏小柠一进别墅,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让人心碎的话。
她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澹台老爷子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
只是……
她抿唇,指甲狠狠地扣进手心里面,“爷爷,我不想改名字。”
她现在的名字,就很好。
这是叔叔和婶婶给她取的名字,这名字好好地写在苏家的户口本上,和大白二白一起紧紧地挨着。
这是她过去十九年的证明。
澹台老爷子大概没想到她会忽然回来。
老人家连忙挂断了电话,抬眼正色地看着苏小柠,“小柠啊,不是爷爷霸道,你既然和我们相认,以后就是澹台家的二小姐了。”
“我们总不能对外说,澹台家的二小姐,姓苏吧?”
“更何况,苏这个姓氏,连你的母姓都不是。”